沈英柏拍拍他的手,又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稍坐,低声劝解他,许是陛下临时有别的什么事耽搁了也说不定。
只是这回等得久了些,中间内侍过来,两个人齐齐起身,以为是皇帝有话要传。可却没想到,内侍换了次茶,行礼后又躬身退下,谦恭而沉默。
这次就真的是难受了。
天威难测,谁也不知道皇帝究竟有怎样的打算,但圣心不愉是铁定的。
角落的刻漏水声嘀嗒,越往后光阴似乎走得越慢,“等”字最熬人,钝刀子割肉一样不给人个痛快,就这么虚虚吊着,时间越久心里的恐惧越盛。
凌祺然面色渐渐惨淡下来,他一遍遍回忆着昨日宣平街上的场景,脚趾蜷缩颤抖,脊背上已经冒出细细密密的汗,频频转头朝门口的方向望去。
他们辰正进宫,这时候已经巳时了,眼看茶都换了三岔,后头的内侍进来就行礼,换完茶即走,同样不留下只言片语。
饶是沉稳如沈英柏,心头也有些发慌了。
等第四次有内侍进来换茶后,沈英柏眉心微蹙,拍拍凌祺然的胳膊:“来,别坐着了,除了请安,不是还来请罪么?”
他拉着凌祺然到御案前,撩起衣摆跪了下去。
谁知这一跪,就是大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