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卫查过现场之后,顾虑的正是此事。腊月初六那晚,凌烨和楚珩在大榕树上挂过定情的木牌,影卫是知道的。偏巧那马车今日就撞在了树上,木牌子被震掉了一地。
其中有没有,只看文信侯夫人和沈黛反常的反应,恐怕八九不离十。不过——
先是桥下遇堵,接着惊马撞树,再是木牌正好掉到摔在榕树下的沈黛眼前,让她看了个正着。
“不是没有可能,但着实太巧了一些。”影卫道,“臣等还未曾查出背后是否有推手。”
凌烨面拢寒霜,吩咐道:“以五城兵马司的名义暂且封锁星汉桥一带,暗中去看看木牌还在不在。”
若是在,沈黛看到的必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臣遵旨。”影卫拱手,犹豫片刻,又道:“陛下,文信侯府若真知道了您和楚侍墨的事,恐怕会有所动作,毕竟先帝留有口谕,指文信侯嫡长女沈黛为……”
“从未有过口谕。”凌烨出声打断,淡淡道,“柔则都已经议亲,沈黛当然也……”
他话说半截,忽然停顿,面前影卫亦是神色一僵。凌烨侧身回头,果然看到楚珩抱着龙纹大氅站在几步之外,饶有兴趣地听着他们讲话,脸上似笑非笑。
“……”凌烨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先前他们坐在月台上围着火炉等星星,入夜渐渐下了霜水。正准备去里间换件氅衣,刚巧影卫过来禀事,凌烨留下来听,楚珩独自先进去了。也就是趁他不在,影卫才说了说沈黛的事。
凌烨对脚步声的主人未曾设防,甚至都没注意。影卫站得远些,只以为是殿里来往行走的宫人,直到看清楚珩的脸才反应过来,然而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