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岁冬月,楚珩曾被颜沧在街上强行“请”走,到相府单独见了颜懋一次,这是第二次。
颜懋看着这张似曾相识的脸,沉声道:“该不该叫你姬无月呢?”
楚珩心头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往楼下狱门外看了一眼。
“别慌。”颜懋说,“陛下没我知道的多。”
楚珩微松口气,沉默着没有应声,不置可否。
颜懋也不深究,继续道:“不管你是不是,我曾见过你母亲两面,印象都很深刻。一次是她十七岁以前,在朔州北境小重山,这你已经知道。”①
“还有一次,是十二年前,天和十年,这一次她已经嫁为人妇。”颜懋想了想,叹道,“说实话,如果不是第一面惊艳得让人实在难以忘却,我是很难认出钟平侯楚弘的这个妾室,是当年在小重山素衣持剑斩百刃的少女的。”
楚珩攥了一下手心。
“他们说,她叫姬无诉樰,是建宁三年大赦天下的时候,从掖幽庭里被放出来的女奴,后来因为貌美,成为了楚弘的妾室。”
“当年在小重山,成德皇后和我都不知道那个素衣少女的名字,只知道带个‘雪’字。”
“第二次见到她后,我去查过,这才知道她原来是漓山人。你们漓山么,从烈帝朝起就已不参政斗,避世中立,我翻了两朝国史实在想不出漓山还犯过能让女眷充奴的事。后来去掖幽庭查籍录,姬无诉樰是建宁元年入庭的,罪因不详。我想了又想,那一年九州只发生过一件大事,洱翡药宗因弑君犯上而灭族。”
颜相见楚珩不甚明晰,眸光微动,继续道:“这案子已经无可再查,但据说漓山曾是洱翡的世交,险些被波及,好在先帝未允。但姬无诉樰如何因此被牵连,恐怕只有问当时主持剿灭药宗的钟、方、周三世家了。若按年龄,建宁元年……”
“她十七岁。”楚珩说。
“那就是了。”颜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