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罚吧,也没处罚:毕竟人家一开始可是凭真本事拿的探花,也是凭真本事得到太傅们的赏识甚至不惜挤破头争抢,同样是凭真本事教导那些被他带坏的狐朋狗友们一路奋发上进,垫底的成了中游,中游的变成上头。
你要罚他,那些和他玩在一起的学生们第一个不乐意,护他护得比爹妈还紧。
那时的盛远棠招惹其他人招惹够了,毫不意外地把目光投向了在国子监内始终活得像座孤岛的向言朝。
向言朝最开始是因为心中觉得自己抢了人家的状元那股子愧疚,于是理所当然地在面对他时高攻低仿,理所当然地由着他越靠越近,理所当然地任由他拉着自己跑过京城大街小巷,尝过市井街头的人间烟火。
再理所当然地任对方成了那个独一无二。
十七岁的盛远棠是什么样子?
是红衣走马,听曲斟茶;也是低眉念书,执笔挥毫。
是哪怕家道中落,将军府内忧外患,父亲战死沙场,身前刀光剑影,身后万丈深渊时,却依然能活成其他身份尊贵的官吏子弟一辈子也求不得的散漫潇洒。
在身边是严谨刻板的夫子,暗潮涌动的同学,苛刻厉色的父亲,以及那时的向言朝还未意识到的来自天家似有似无的杀意和打压的人面前,盛远棠这样的人,能耀眼过八月的骄阳。
谁会不喜欢太阳呢。
两年前在元禅寺,向言朝曾对着他,问出了同师瑜问过一样的问题:“每一次受召回来都待不过七天就得回去。这是我父皇当初对你提出的条件吗?”
盛远棠那时站在寺后的山崖前,闻言笑道:“你为何觉得那是他跟我提的条件,不能是我自己要求的?”
这不是废话么?
边关黄沙漫天刀光走马稍有不慎就是血溅三尺,谁会主动去那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