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谦吐出一口气,而后却出了声:“你在跟我讲故事吗?”
他直视着对方:“我记得当初跟我一起进采血室的有三个人,怎么现在就可劲揪着我不放?你们怀疑我是那个投毒的人,怎么就不怀疑他们?”
“一开始的确怀疑。”姜嘉映并不否认,“甚至还在那两个人身上耽搁了一下午加一晚上,不过很遗憾,他们两个的血里都不带病毒。现在想想去怀疑他们两个着实脑子有坑——突然变异暴起伤人的是守在安全区的警卫,这种敏感时期要是他们两个民众靠近,别说当警察的,即便是普通人难道就不会防备?更别说还要往别人身上扎一针,受害人自己会注意不到别人拿着注射器对准自己?”
他笑了一下:“这套理论对民众扎民众,民众扎警卫,警卫扎民众都管用,可要是换成你就好理解多了,因为你本身同样是警卫,中招的警卫当然不会防备你这个曾经朝夕相处的同事,所以你可以一击即中。”
杜谦说:“所以,证据呢?”
姜嘉映没说话。
“这些都知道你自己脑补的吧?如果你进来只是为了给我讲这样一个离奇还非常狗血的故事,那我已经给面子听完了。还有别的话要说吗?”杜谦笑了起来,“如果没有,那等我关满时间出去以后还有地方申冤吗?毕竟注射毒血可不是什么小事,我也不想现在都世界末日还要背着这么大一桩冤案就走……”
“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警方会搜到你跟采血检测的实验人员来往的纸质文件吗?”
杜谦话音一顿:“……什么?”
姜嘉映夹起审讯人手上的照片,直接立起放在他眼前:“这张纸认识吗?”
杜谦脸色终于变了。
“我听当初带你过来的警卫说,你来之前曾经以上厕所为由申请过独自待了几分钟,这纸条就是那个时候准备好的吧?当时警卫的目的是带你们几个嫌犯去抽血,所以一没看守二没搜身,你也知道他们的心理,并且靠着这一点成功把纸条带到了采血室,趁着抽血的时候给了医护人员,让他们帮你换血,并承诺等出来后给他们前程做报酬,毕竟你是在军区大院长大的。”
姜嘉映端详对方的脸色:“你虽然吩咐了他们必须把证据烧掉,可惜他们也担心你说的只是空头支票,所以特地留了下来,还很不巧已经在审讯室主动上交了。”
他轻飘飘地道:“他们已经承认了,现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杜谦胸口剧烈起伏:“就因为他们承认了?这上面的字难道不是裁剪下来的吗?难道是我亲手写出来的吗?你们验出我的指纹了吗?他们承认的难道不是另外两个人的血对调了吗?他们空口无凭,一张嘴就能造谣生事吗?!”
姜嘉映笑出了声。
杜谦整个人像是定格了似的安静了三秒,而后脸上的血色彻底褪了下去。
“他们承认了另外两个人的血对调?”姜嘉映重复了一遍,“我刚刚好像没有提过他们承认的内容也没有放过相关录音吧,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两个受贿的医护人员的确承认了接纸条的事,不过说的给纸条的人是陶矜。
当然事后将杜谦这段录音放给他们听以后,那两人见靠山靠不住,当即承认了真正的幕后之人其实是杜谦杜大少爷。他们当时在检测室内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发现有外人来到采血室,所以才会把换血罪名安到陶矜身上,然后便有了大朱听到的那一段,以及接下来那么多弯弯绕绕。
杜谦最后崩溃承认,毕竟人证物证俱在,罪名已经是板上钉钉。
两个平白遭了无妄之灾的玩家上一秒才被释放,下一秒就被警卫们送上了战场——杀安全区外怪物的战场。
“我已经把他们赶出去了,也告诉了他们丧尸进化和任务的关系。”姜嘉映说,“三个嫌疑人两个玩家一个NPC,明明怎么都该是NPC比较可疑,无论身份还是作案条件都比玩家容易,可我之前之前视线还真就一直在两个玩家身上打转,居然直接把他给忽略了,真就灯下黑呗。”
白既唯耳边戴着通讯设备,没有评价这件案子的结果,只是道:“他呢?”
“差点忘了。”姜嘉映走进住宅区,停在饮水机前,“我才发现你恩人好像也感染了艾滋。”
“砰——”
白既唯手一抖,一颗子弹直接击中了街道对面的树心,射出个碗口大的洞。
“枪走火了?别紧张啊,一颗子弹可值五千积分呢。”姜嘉映从保温杯里叼了颗红枣嚼吧嚼吧,很不走心地安慰,“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他也是感染者,他不死我们任务完不成我们就得死,你说怎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