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表兄要去东海任县令了!千里之外的东海!
大朝会的那天晚上, 姜昭就知道了这件事,她闷闷不乐却又没有表现出来。她又有什么立场让陆表兄拒绝呢?名不正言不顺。而且,陆表兄情急之下做出那样的决定是明智的, 也是无可奈何的。
再者是她自己一直在强调这不过是场露水情缘,怎么就变得越来越贪心了呢?陆照他数年苦读得中状元,有自己宽敞平坦的人生路要走,自己的小径不过是短暂地和他的大道有了交集而已,她的小径快要走到结束的时候了, 和他分开是迟早的事情。
如今, 仅仅是早了一些罢了。
姜昭想到这里,自嘲一笑, 也不说话, 平静地喝了苦涩的汤药,平静地洗漱入寝,最后窝在床榻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像是睡着了。
次日她早早地醒来也没让任何人发现异样,拿了库房的单子, 认真地勾选了几件, 吩咐身边的人, “这些呢,给二哥送过去。另外的,就送往梧桐巷去。”
姜昭向来是很大方的,对送自己库房中的珍品毫不吝啬。反正, 她觉得这些东西放在她这里只有落灰的份儿,用不上也来不及用上啊。
一箱一箱的东西从库房中被抬出去, 安国公府见到的人纷纷感慨明月郡主的财大气粗, 梧桐巷中却只有陆照和陆十二人能看到这份厚重的礼物。
“郡主恭祝陆表兄前途无量, 一路平安。”
礼物伴随着这句话被留下,陆照静默不语,看在陆十眼中急的不行。
郎君这一去东海,怕是和郡主要断了,看看,这些不会是郡主送来的分别礼吧?唉,世事无常,谁又知道郎君要去东海呢?要怪只能怪那个胡乱攀扯的洪御史,还有那个污蔑郎君忘恩负义的同乡郑重!
东海那地方听说时常有倭寇侵扰,百姓大多穷苦,连每年的赋税都交不上,郎君和他大半要去吃苦了。
“郎君,您要去…”要去见郡主一面吗?陆十小心翼翼地开口,没有将这句话说完。不过他肯定郎君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也肯定郎君在遇见郡主之前没有现在欢喜。
“收拾一份礼,我们去安国公府赔罪。”陆照沉默了一会儿,目光遥遥地看向屋外的方向。
陆十闻言,立刻应了一声。
安国公在得知陆照上门赔罪的时候一点也不意外,大朝会一幕还历历在目,他回来和长子琢磨了一通后赫然发现洪御史的目的还真的就是陆照。
换句话说,这次倒是他们安国公府受了陆照的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