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都跪在地上了,谁还敢站着,立马一院子的人全都跪了下去——
素雨首当其冲。
萧一瑾瞧着大家都跪在了地上,就知道自己又闯祸了。
“都是奴婢的不好,请世子爷责罚。”
“不关他们的是,是我自己贪玩,非要爬的。”
萧一瑾赶忙说道,生怕蔡云旗一个恼怒把大家都给罚了,她才嫁过来,可不想得罪太多人。
蔡云旗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吗?自己娶回来的媳妇自己能不了解,别说素雨素月,就是自己方才在场,怕也是拦不住的。
“看我等下怎么收拾你。”悄声在萧一瑾的耳边狠狠的咬道。
下一刻,便强忍着腿上的疼,硬将这人打横抱了起来——
“没事了,你们都退下吧。”
话罢便抱着怀里的人,就进了屋子。
而萧一瑾则窝在她的肩上一动不敢动,直到门被关上,才抬起头来。
谁知道前脚刚进了屋子,后脚屁股上就挨了巴掌——
萧一瑾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这人竟然打自己屁股?!
“谁让你爬树的?!”蔡云旗瞪了瞪眼,说着又是一巴掌。
说是打,其实就是轻轻地拍了一下。
“摔下来怎么办?!”
虽然瞪着眼睛,但言语里却全是关切——
“我还不是为了给你摘桃子——”萧一瑾鼓着嘴,一副你打我,我不高兴的样子,她知道蔡云旗就吃自己这一套。
果不其然,才不过轻轻地拍了两下,蔡云旗就舍不得了。
“想吃桃子可以让下人去摘,再不然院子里也有梯子,怎么就非要你自己亲自动手不可了?刚才我要是晚来一步,可怎么办?!”
想到刚才蔡云旗就后怕,那要摔下来,就算不骨折也得破皮。
自己一个眼没盯住,她就闹这么一出,说什么也得罚罚她——
可狠话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脸颊上就被这人‘暗算’了下——
啵——
萧一瑾的胭脂顿时就印在了蔡云旗的脸颊上。
“不生气了嘛”
眼睛里透着光的,勾着这人的脖颈,就坐在了她的腿上——
蹭啊蹭的,就是三昧真火也消了。
蔡云旗无奈的叹了口气,瞧了眼环着自己脖颈的‘坏家伙’——
“你啊往后不准了。”
“知道啦,夫君”
萧一瑾见哄的差不多了,就想查看她的膝盖,刚才那一下怕是不破也要淤青的。
“爷——”门外忽然传来千瑞的声音。
“进来。”蔡云旗应声道。
门被推开,千瑞快步走来,手里拿了个白玉印章。
“您方才进府后,一个小丫头过来给我的,说一定要交给您。”
“什么东西?”蔡云旗皱了皱眉,接过一瞧,神色乍然一紧“她人在哪?!”
“玉龙客栈。”
原来这东西不是别的,是卢夫子身前所用的印章。
而千瑞所说的小丫头,正是那天架着梯子泼她们水的女孩。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有一双眼睛早就在暗处看见了这一切,一转身便进了冬暖阁的院子里。
玉龙客栈
厢房的门一开小月只认得蔡云旗,对萧一瑾却有些眼熟。
“不记得我啦,那天你也差点儿泼了我一身呢。”萧一瑾笑道。
“我想起来了!你是女的!”小月有些惊诧,难怪那天看她的时候就觉着奇怪呢“那你们什么关系?”
萧一瑾瞧着眼前这个人小鬼大的丫头,又笑了笑“我是她娘子。”
“小月——咳咳——”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
小月连忙跑过去“夫人,他们来了。”
蔡云旗跟萧一瑾一进屋子,才发现,椅凳上的妇人头发已经全都白了,面色蜡黄如土一般——
卢夫子才走了没多久,卢师母的身体竟差到了这个地步。
“师母——”蔡云旗有些说不出话来。
卢夫人掩了掩嘴角,望向蔡云旗跟萧一瑾只说了一句话——
“我能相信你们吗?”
蔡云旗知道这句话是卢师母最后的支撑,来找自己怕也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卢夫子对我有知遇之恩,学生只恨不能替卢夫子报仇雪恨。”
卢夫人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一个老婆子斗不过他们,可若是什么都不做,我怕是死也不瞑目——”
卢夫人有哮喘,说一句话中间总要停下来歇一歇——
“那天我不太舒服,就先睡下了,谁知道半夜书房里起了大火,当我出去的时候就看见卢湛先于众人在外头儿救火——我当下也没多想,只以为他是碰巧在附近,可火救下之后,我却在书房里发现了这个——”
一块烧黄的玉佩
“我认得,这是卢湛一直戴在身上的那块——后来我越想越不对,深更半夜他怎么会那么凑巧的出现,先夫曾经就说过这个侄儿将来会走歪路,现在看来他不仅走了歪路,还走了一条心狠手辣的路。”
说完卢夫人便不住的咳嗽起来——
“师母——”
卢夫人摇摇头“我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之所以那么快的离开晋京,就是为了要留住我这一条老命,若是我也死了,只怕先夫就真的要这样枉死了——”
忽然一把扯住蔡云旗的胳膊
“你要真念在先夫对你有知遇之恩的份儿上,你就帮帮他,不能让他死的这样不明不白!”
“师母,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卢夫子枉死的。”
蔡云旗看了眼一旁的小月“照顾好卢师母。”
说完人便快步走出了屋子。
“你打算怎么办?”萧一瑾追上来问道。
“去雍州,把卢湛押回晋京!”蔡云旗冷着眸光,眼中的豹子随时就要杀出。
“我跟你一起!”
萧一瑾揽上蔡云旗的胳膊,如同那天夜里一样,只不过那时她还不是她的妻,现在却已经是了。
两人快马加鞭的赶到雍州,却还是晚了一步——
站在卢府的新宅前,里头儿却传来了哭喊声——
朝里走去,只见祠堂里悬挂着一一个人——
“啊——”
“别看!”
不,不是一个,应该是具尸体。
卢湛死了。
蔡云旗捂住萧一瑾的眼睛,平静的望着这一切,望着那被吊死卢湛——
不知火烧卢夫子的那刻,你可有想过今日的下场。
朝廷命官无故自杀,自然会有衙门的人来查探,书房里的一封遗书暴露了一切。
“什么遗书!什么忏悔!什么一命抵一命!”
蔡云旗一脚踢翻了身前的椅子——
“这分明就是杀人灭口,不想让人再查下去!倘若真的这么简单,当初为什么查不出来!”
“你别这样——”
萧一瑾急忙握住自家夫君的胳膊——
“至少卢湛死了,不是吗?”
蔡云旗紧紧地咬着后槽牙,眼中犹如烈火燃烧般,充满了恨意——
“这一切怕是太子一党脱不了干系。”
“早晚有一天!血债血偿!”
卢夫子是曾经做过太傅的人,那是何等殊荣,而今却被自己的亲侄儿害死,蔡显宗看了奏折后勃然大怒,一气之下抄了卢湛的家,将他那些妻妾流放三千里,子嗣永世不得回晋京,菊娘因为被休而逃过一劫。
至于晋京被霸占的卢府,又原封不动的赠还给了卢师母,这样的结局也算是了了卢师母最后的心结。
“怎么样?”蔡云旗上前问道。
白屹安将卢师母的手掖进被子里,示意出去说。
“不行了,她的身子已经耗到头儿了,除非是大罗神仙下凡,否则——”
白屹安摇了摇头——
“还是准备后事吧。”
话音刚落,小月就从屋子里冲了出来——
“不好了!夫人吐血了。”
八月初五,卢师母卒,与先夫合葬。
天家下诏告天下知——
伉俪情深三十余载,夫妻同心同德,至死不渝。
至此传为一段佳话。
宝阁楼
蔡云旗靠在窗子前,眉头深锁,萧一瑾从身后走来她也浑然不觉。
“还不休息吗?”萧一瑾轻声问道。
蔡云旗这才回过神来,看向那快要燃尽的火烛,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了。
自打卢师母走后,这人的心情就一直不好。
“说到底,卢夫子也是因为我,倘若他不向天家举荐我,或许就不会惨遭此劫,我这一想到——心里就难受的厉害。”
“这怎么会是因为你,分明就是暗处里的那些人太过心狠手辣,至于卢湛不过是个工具罢了——”萧一瑾握住蔡云旗的手掌“迟早有一天,都要把他们揪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早上被隔壁装修吵醒,就撒娇求夫人陪我去吃个早饭
因为外面下雨,夫人原本不想去的,但又觉得好久没陪我吃过早饭了,一时心软就陪我去了
结果吃到一半下大雨,回来以后夫人闹了一天肚子
夫人:“还是不能对你心软”
我:“....”我能有什么坏心呢
okk,我又要去码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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