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伶蓦然回首,便听到不远处又传来‘嘭’地一声巨响。
这回,她和秦远都听清了,是从电梯附近的衣帽库里传来的。
“啊——求求你,给我呜呜给我……”
干涸嘶哑的声调就像在水泥上刮擦的玻璃渣,激动到简直不似人声。
席伶正要说话,便见身边人健步如飞,如一阵风般就要刮过去了。
好家伙,不是说好慢慢走么?
席伶猛地拽了下他的袖子。
秦远回头看了一眼,还没等她说什么,就放缓了脚步。
衣帽库房前。
门虚掩着,一推就开。
卷毛双臂张开,被捆在墙上钉着的衣架上。
他神情狰狞面色惨白,豆大的汗珠簌簌而落,喉中发出破碎的嘶鸣。
这情形,跟即将变异成丧尸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他仿若不知道疼般,脑袋用力砰砰撞墙,双腿疯狂踢踹。
就像恶鬼被撕掉了人形,如今的卷毛,全然没了昨日装出的人样。
张弛和段吉刚将他附近被踢倒的物品挪走,一回头就看到门口的席伶和秦远,原本皱着的脸瞬间舒展,浮现惊喜。
“秦队,你好啦?”
“秦队,伶姐!”
面对卷毛,背对门口的齐宏伟和周成峰听到喊声,纷纷转头快步迎过来。
齐宏伟眉头一松,就像看到了主心骨般舒了口气:“秦队!”
“秦队,你着急起身做什么?”周成峰一脸担忧,忍不住开始喋喋不休:“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们还打算待会儿上去汇报呢,你躺着听也完全不妨碍的啊。”
“我没事,先说正事。”秦远安抚般拍了下周成峰的肩,摁下他的絮叨,径直问:“什么时候开始发作的?”
被病号反过来安抚的周成峰:……
“半个小时前。”齐宏伟唏嘘道:“在外头满地打滚。捆着都能弹得老高,那么大一个厅都不够他们舞。
我寻思着实在有碍观瞻,就喊人按着他塞进来绑住,免得他没交代出消息,先把自己作死了……其他九个,也锁进空房间里了。”
“呕……”
一声令人不妙的动静传来。
几人回头,便见卷毛哇地一口酸水吐出,浑身开始痉挛。
与此同时,一股液体从他裆部沿裤脚蜿蜒留下,滴到地上,湿了一片。
席伶:……
这污染力,特喵的比变异成丧尸还可怕!
在场众人都大皱眉头,只有秦远和齐宏伟沉着脸面无表情。
……许是以往见太多了吧。
席伶想。
卷毛抬起头,涕泪横流满脸狼藉,他嘴唇哆嗦着:“救救我,求求你们!只要给我,我什么都说。”
秦远气势一凛,朝他厉声道:“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秦队,秦队,我来,我来。”没等卷毛说话,齐宏伟连忙上前,“秦队你别说话太大声,免得震到肺。”
“对对对,”周成峰也连忙劝着,服务周到地从一旁拉来两个凳子,一转头看向席伶:“小席队长,你和秦队坐着吧。”
秦远:……
想他从军多年,重伤都没下过火线,如今行动自如,说两句话就被担心震着肺?
简直荒谬,且不分主次。
秦远冷下脸,刚要说什么,却感觉衣服被拉扯了下。
“走啊?”
秦远回眸。
席伶歪了下头,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径直拽着他往椅子前去。
秦远:……
算了,秦远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