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现在才明白容七的执着,穷他是真的穷,没有良田更没有钱,每天的温饱都是个问题,如何能够讨媳妇。而这怕,怕的是心里有牵挂,不敢直面生死了。
或许早在年轻的时候他就已经替自己选择了一条不归路,刀无名岂曰无袍。如今容七一刀九式彻底扬名天下,可临死前的悲叹声却犹如风过耳般时长响起。
南佳佳没有刻意去说一些安慰话,反而很是客观的道:“你不是东方宇轩的对手,哪怕苦练十年以你的资质也绝无可能。”
许南烛倒也不气馁,讪讪笑道:“十年不行,那就二十年,二十年不行,那就三十年即使这辈子都打不过他,那我总能耗死他,我就不信他比王八还耐活!”
南佳佳噗嗤笑出了声,胸前那一抹雪白跌宕起伏,竟与那姬如雪不分伯仲,隐约还有略胜一筹的视觉感。察觉到许南烛那一双不老实的眼睛,倒也不反感,甚至更挺了挺,问道:“你是在骂他,还是在说自己?”
许南烛置之一笑,避而不答。
正午的日光正值韶华盛极,殊不知盛极反趋于衰朽,绚烂之极反归于涣灭。满庭青竹尽枯黄,竹竿已经褪去绿色外衣只剩那零散独挂枝头的几片竹叶还有几分绿意。
常青竹亦有逢枯时,不可为暂存般幻象遮蔽了心眼,塞仄了明慧的思绪。须得知悟那‘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的天理。
上官云雀穿着一件宽松的红色长袍,坐在亭中注视着满庭青竹愣愣出神,她乌黑的长发被风打乱,红袍随风舞动,长袍下几乎是完全赤裸的。
因为她很喜欢这种风拂过双腿的清凉感,这样可以完全体验到风的激情、日光的和煦,生命的活力,否则她早已经是个死人了。
她走到井边,将冰冷的井水,一桶桶从头上浇灌而下。她不怕被看见,因为这里永远不会出现别的男人,唯独一人除外。
如今的上官云雀真正成了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没有流浪在天涯的过客也没有她已期待多年的归人,一切仿佛都散了,她的人生似乎发生了转变,但没来由的寂寞却难免让人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