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小路两侧一排排瘦瘦的柳树,生机渐消,或许早已攀折殆尽,任凭春风如何努力,却怎么也吹不绿了。百忍堂乃是李林燕和范进共同开创,而刘谨则是这里的首位学子,遥记当年行拜师礼时的豪情壮语:“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纵有百死,毅然不悔!”
刘谨拎着酒壶停步驻足注视着那已然早早开放的花儿,卑微,却露出生的希望,遥想那些一共赏花的年华,如水东流,一去不复返,如今物是人非,再对花月,睹物思人,何谈情绪,哪有心思,真肝肠寸断,怎能还似当时呢?
活着的人沉沦西风中,为此而憔悴,经历了生涯那么多的坎坷,离别,面对过人生何其多的温热冷暖,难道脆弱的心灵还未粗糙,难道敏感的神经还未因此麻木?
刘谨痛饮下这一壶酒,浸泡在这催泪滚滚的烈酒中,也沉沉地败倒在这烈酒的寒冷里,抬手将酒壶摔碎,含泪怒斥道:“臣非亡国之臣,君乃亡国之君!社稷坦墟,贤能罢绝,只要刘谨在,江山在,刘谨亡社稷亡!你们惧怕,我刘谨不怕,只要能铲除谗臣,即使前方布满荆棘,也无所畏惧!”
豪情壮语说的有多高,心中就有多悲凉,三朝底蕴毁于一朝,谋圣李林燕为天下谋定太平却未算到自己的死期,范进坦荡一生不曾糊涂过一回,人到暮年却向天下人讨了一杯酒,醉死不言!
这每一件都是举国悲痛的丧事,让刘谨愤而无力,痛心疾首,一春常是雨和风,风雨晴春已空。浑身酒气的刘谨打着酒嗝,颤颤悠悠,靠着一颗柳树半卧而坐,泪眼朦胧的笑逐颜开,“纵有百死,毅然不悔!不悔,呵呵”
一阵微风飘拂,酒意朦胧的刘谨干脆袒胸露腹,满脸红光,注视着散落一地的酒坛碎屑,笑声朗朗。
视线中忽然出现了一双官靴,刘谨顺势仰头望去,脸上笑意更深,随意抬手抱拳道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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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前辈,莫不是也想与我对饮一杯?”
当为正二品的兵部尚书刘文成蹙眉凝望,提醒道:“多事之秋,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