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伴随淡淡的失真和一些无可避免的噪音,在她周身流淌开来。
“你想要我夸夸小千……为什么?”
“因为知花知花应该得到夸夸啊!我做得好和不好,知花知花全部会看到,她在我做得好的时候会马上夸夸我。当我被夸夸的时候,心情会很好,就像是,就像是……我吃到了以前从来没吃过的好吃的点心,又发现了更多比个更好吃的点心,可是嘴巴和肚子都被塞满了,暂时再也塞不下了,所以好希望自己马上饿下来,想要马上吃更多好吃的那种心情,整个人轻飘飘的,很满足又不满足,期待可以得到更多——那比我更厉害的知花知花,当然应该比我得到更多夸夸和很好的心情了!”
“你可以在小千做得好的时候,马上夸夸她。”
“不,不一样的!”
江户川乱步十分决断地否定。
“我当然会夸夸知花知花的,但是我们是不一样的!
“羽田先生也会给我夸夸,夸我是贴心的大孩子了,夸我有认真思考啦,那就像是收到了一颗普通的葡萄糖片,是很普通的甜。父母和知花知花给我的夸夸就不一样,是最甜的那种蜜糖,虽然是最高级别的甜,但是尝起来完全不会觉得腻。所以,不同人给的夸夸,让人心情变好的级别绝对是不一样的!
“我现在只有知花知花给我很甜的夸夸,但是知花知花不只有我,有你,有俊树叔叔,她可以有三个很甜的夸夸。而且我是小孩子呀,明里阿姨你是大人,你和俊树叔叔肯定会看到我现在看不到的,知花知花值得被夸夸、一定要被夸夸的地方——知花知花前天就那样夸我了,她夸我很好地保护了她,那是我没有看到的!”
江户川乱步源源不断地讲。
等他终于说完了,知花千佳听到母亲忍俊不禁的评价。
“你真可爱啊,乱步君。”
“不是给我夸夸,是给知花知花啦——”江户川乱步说,又问,“柯南你有在好好记录吧?”
“在你提出请求的时候就开始记录了。”江户川柯南回答。
“好,”江户川乱步明快地宣布,“那明里阿姨你可以开始了!”
“乱步君,你真的好可爱。”
“不是开始夸我啦,虽然我因为你的夸夸变开心了唔——”
一阵嘟囔似的声音。
以及,好像是江户川乱步的乱发被轻轻揉搓和梳理发出的细微声响。
随后,知花千佳听到了。
“我知道小千一直都做得很好,很有让我费心照顾和担心的时候。”
“我也知道。”江户川乱步应和,“知花知花现在出门会带比之前多出好几倍的葡萄糖片,她一个人不用带那么多,那足够她吃到过期,也吃不完,会剩下好多。她是给我带的。以防我在外面饿了,没办法及时补充甜分。柯南就不会给我带。柯南就非常让他的父母费心照顾和担心,做得很不好。”
“喂!”江户川柯南叫了一声,打断江户川乱步继续随心所欲地说下去,有可能泄露他真实身份的话。
“难道我说错了吗?”江户川乱步反问。
“……没有,”江户川柯南迟疑地说,“但是,我们现在做的事情,是记录给知花小姐的夸夸啦——你看时间,都快超过十分钟了,还没进入主题啊。你要知花小姐从漫长的语音里面去找很小一部分真正的夸夸吗?”
“我觉得样挺好的。虽然听起来没有在夸奖的样子,但每一句实际都是夸奖。因为夸奖只是述说事实而已,乱步君你就做得特别好。”
母亲浅浅地笑了笑,轻巧地使两个江户川停下了。
江户川乱步自得地笑起来,笑声清越得仿若波子汽水里的玻璃珠撞击瓶壁的锵啷响。
母亲说话的语调一时越发柔和。
“千佳,「佳」是好的意思,和佳有关的词语,佳境,佳景,佳人,佳作,佳酿,绝佳……我给小千起名的时候是这样考虑和希望的,「千佳」是一千种美好的事物,比一千种美好的事物更好的,最好的小孩子。我和小千说,是因为发音很有趣,听起来像是闪闪发光,有一种闪亮、可爱又朗朗上口的感觉,确实是那样的,但那只是一部分原因——不想给闪亮又可爱的她负担,所以没和她说,「千佳」是最好的。而小千比我所希望的「千佳」更好。”
“原来如此,真不愧是大人呀!好会说话,我现在就说不出来这种话。不过,我变成大人就能说出来了!”
“乱步君,你……”母亲问,“期待变成大人?”
“啊!如果我变成大人的话,我就什么都知道了,还可以给知花知花分担一半的租金,去帮警察忙的时候也不用她陪我一起去了吧,那知花知花就不会看到恶心的事情了。”
“你现在就有能力支付一半的租金吗?”
“啊,警察会给我报酬,每个月有五十多万日元,而且,我帮他们越多忙,就可以得到越多报酬。”
“厉害。”
“我不厉害啦,知花知花要陪我一起去的。还有,羽田先生说,我可以参加中学生名人战、王将战和其它什么比赛,会有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