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就给我说一遍!”

“我……我生是阿唐哥的人,死是阿唐哥的鬼,要一辈子伺候他。”

唐母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娘……”一道孱弱的声音带了丝叹息。

唐母看到来人,脸上立马挂上笑容,佯装责怪的嗔道:“怎么出来了,娘给你煮了鸡蛋,你吃了没有。”

坐在轮椅上的少年不过十三四岁,眉眼间还带着青涩,那双眼睛却是阅尽沧桑一般,温和却不见丝毫生气。

他瘦而干枯,青白色的脸带着病入膏肓的颓败,单薄的唇毫无血色,仿佛一阵风都能要了他的命。

“没有,吃不下。”

听他这么说,唐母立马担心的皱紧了眉:“是不是不喜欢茶叶蛋,那娘给你煮溏心蛋,晚上娘再给你熬个鸡汤,你等着啊。”

说完唐母就风风火火的跑出去了。

农家人本就不富裕,哪怕唐家在月河村已经算是手握良田的好人家,可全部的进项也全都耗在了唐挽山身上,尽管如此,唐母也心甘情愿的供着。

唐挽山低下头用力的咳了咳,连肩膀都抖了起来,撑着轮椅的手也用力的泛起了青筋。

这已经是他的常态,一副破败的身子,活着不过是遭罪而已。

灰暗的气息笼罩着他,一只稚嫩的小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唐挽山抬起头,便见那位怯怯的小丫头正皱着眉担心的看着他。

人刚有桌子高,双颊还像个奶娃娃似的带着点肉,那双眼睛黑的像葡萄一样又亮又大,却做出这种大人般苦大仇深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好笑。

这么想着,唐挽山也确实笑了。

沁出的血丝染红了他的唇,那张清秀俊逸的脸像冬天里突然开出了一朵花,又像燃尽的烛蜡吹了一丝小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