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愣了一下,意识到这是她的新名字,赶紧急声答道:“嗯!”
“若是你不喜欢冬青了……”傅春锦总觉得这样的话好像她说不合时宜,可她想坦诚对待这个好姑娘,“你可以直接告诉阿姐,阿姐一定给你重新找门亲事,给你红红火火地办一个婚礼。”
沈秀自忖没有露马脚,突然听见这话,只觉危险,当即道:“阿姐,我不会在傅家白吃白住的,我……”沈秀拍了拍自己的手臂,“我可以劈柴,可以烧饭,阿姐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傻丫头,谁要赶你走了?”傅春锦听她这样说,更是心疼,牵住了她的手交叠握着,“我只是怕冬青委屈了你。”
沈秀张了张口,强忍着难受口是心非地答道:“阿姐那么好,冬青哥一定也很好。”若能说真话,她一定会说,傅冬青不值得有这样的阿姐!
傅春锦听她说得痴情,不知该劝还是改安慰,当下轻咳两声,换了话题,“快些吃吧,饭菜都要凉了。”
“嗯。”沈秀点头。
用过午膳后,傅春锦等沈秀沐浴换了身素净裙子,便与她一起离开了傅家小院,往南北米铺去了。出门之时,沈秀故意把头低了低,生怕被街对面卖烧饼的吴大婶给看出来。
桑溪镇来来往往就那么些人,吴大婶记性也不差,沈秀那日的打扮那么特别,她怎么可能忘记呢?
吴大婶一抬眼就看见了沈秀,哪怕她低着脑袋,她也能一眼认出她来。今日本是傅家少爷的大喜日子,傅家就那么几口人,这姑娘肯定就是新娘子。
沈秀觉察吴大婶的目光一直盯着她,她只有硬着头皮看向她,对着她比了个“嘘”的动作。
吴大婶会心一笑,点了下头。放心,谁都年少轻狂过,她也理解这陈姑娘的小心思。只是,她明明说了那么多傅少爷的不好,陈姑娘还是遵从婚约嫁过来了,想必是没拗过爹爹那关。
可惜啊。
吴大婶一想到傅冬青那个空有皮囊的赌鬼,坑了姐姐就算了,只怕还要再坑一个陈姑娘。这如花似玉的两个姑娘家,就被这烂少爷给霍霍了,吴大婶心中忽然来了气,把面团狠狠地翻身一砸,猛烈地揉搓起来。
南北米铺的幌子迎风招展,今日来买米的客人不少,铺前很是热闹。本来今日应当是东家有喜,闭门歇上一日,可亏空的银钱不少,今日这门绝对关不得。哪怕只赚个一二两,也总比一文没有好。
“大小姐。”阿庆上前恭敬地行了个礼。
“今日生意不错,往后推一个时辰再打烊。”傅春锦吩咐阿庆后,简单地给诸人介绍身边的沈秀,“以后你们都唤她陈姑娘。”
阿庆点头,“陈姑娘。”仔细瞧瞧这姑娘的五官,实在是生得娇艳,他不禁愣神了一下。
傅春锦不悦地清咳一声,“去忙吧。”说完,便领着沈秀走入了内院帐房。
帐房并不大,邻窗放了一张书案,两把椅子,屏风之后放着一张坐榻。平日傅春锦不回家,基本就在坐榻上休息。
她径直走到书案边,示意沈秀去坐榻上休息,“我要开始看账本了,喜丫,你先去坐榻上歇会儿,若是怕冷,那边木柜子里面还有被子。”
沈秀摇头,“不妨事的,我坐这里便好。”说话间,匆匆地扫了一眼帐房。
原来,傅春锦晚上不回来,就住在这儿。外间不时响起长工们干活的声响,她一个弱女子独自一人在这屋里,未免可怕了点。想到这里,沈秀下意识地往门锁的方向瞄了一眼,只见门上竟有三把大铜锁。
别看她在外多么坚强,其实她也是怕的。
沈秀忽然有些心疼,她坐到了椅子上,动手帮傅春锦磨起墨来。
“那边有些游记,若是闷了,可以拿来看。”傅春锦莞尔提醒她。
沈秀眨了眨眼,“我……我不识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