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夫来回看了几遍方子,摸着下巴说:“我不懂巫医,只听人说过,他们有活死人肉白骨的本事”
齐鹤唳插话道:“孙大夫只要告诉我,这药方会不会吃坏人?就算没效验也不妨事,我只担心他吃了这药反要生病。”
“侯爷只管放心,这几味药绝吃不坏人,贵君大可以一试。”
三人都信服孙大夫的医术,听了他这句话都放下心来。江梦枕开始服用巫医的药方,白头轩里又生出药香,他们不免想起以前因喝药闹出来的事端,糖罐子里的蜜糖又被齐鹤唳填满,让江梦枕觉得这药根本不苦,满嘴都是甜香。
开始的时候,江梦枕每过几天就要请孙御医过府把脉,可是他的肚子还是没有反应,几个月后,他渐渐冷静下来,琢磨他们可能到底和孩子没有缘分,周长平有时在宫里见了他,都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是为了报答江梦枕和齐鹤唳才拿出这本医术,结果反而令他们又失望了一次。
春去冬来,俗话说: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江梦枕也开始懒惰贪睡,靠在齐鹤唳温暖的怀里不想起床。
“我去上朝,你接着睡”齐鹤唳吻了一下怀中人晕着淡粉的脸颊,轻手轻脚地起床更衣。朝堂上瑜哥儿正在推行吏治改革,在群臣质疑之时,齐鹤唳总会出言支持,他看得出年轻的皇帝是有大才略的人,更难得是,他有一颗极坚定的心。
下朝时,天上飘起了雪花,齐鹤唳穿着海龙皮裘、一点儿也不觉得冷,他在回到白头轩前心里一动,脚步一转向花园走去。
江梦枕迷迷糊糊地做了个梦,他梦见白梅花树下有个白胖的婴儿,眉心和他一样有一点红痣。他俯身轻轻地抱起那个孩子,闻见孩子身上有一股清雅幽远的梅香。这香气若有实质般包裹住他,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鼻尖缭绕,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只见一枝雪白晶莹的梅花盛放在眼前,他略吃一惊、扭头一看,齐鹤唳正举着白梅枝向他微笑。
江梦枕心头一暖,刚要说些什么,忽而觉得小腹发胀、反酸欲呕,他在齐鹤唳慌乱的眼神中趴在床头呕了几下,齐鹤唳扔了梅花,紧抱住他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江梦枕连连摇头,白梅花瓣散落一地,让屋里充溢着梅香,这种酸胀如此熟悉,他的热泪半含在眼睛里,拍着齐鹤唳的胸膛说:“快去请孙大夫你快派人去!”
——这个孩子被江梦枕取名梅郎,从胎梦中看,他怀的应该是个玉雪可爱的小哥儿,江梦枕摸着自己仍然平坦的小腹,笑意盈盈的地说:“齐梅郎,你觉得好听吗?”
齐鹤唳看着他眉目间掩藏不住的喜悦,一字一字地说:“总不如江梅郎。”
“什么?”江梦枕睁大眼睛看着他,凤眸中满是不可思议,“你要孩子跟我的姓?”
“不行吗?我自己都不想姓齐,干嘛让这个姓连累孩子?你家的人总是深情的,我希望他也是个深情的孩子,我希望他像你”
江梦枕的心脏“突突”跳了起来,他以为他们已经好到了头,没想到齐鹤唳还是能更加地爱他,他为了他连姓氏都能不要,像个入赘的丈夫一样,让孩子跟随夫郎的姓氏,传承江家的宗祧。再没人会为他做到这种程度,江梦枕极尽温柔地轻抚着丈夫的鬓发,“我却希望他像你,这样我就会多爱他一点 因为在这世上,我最爱的人就是你了。”
齐鹤唳眼眶发热,时光从他们的初遇流转到此刻,在这将近三十年的岁月里,他所做的一切,求的不过是江梦枕口中的这句——“最爱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一鼓作气把番外写完啦!!!!!
全文完结,长出一口气100是个完满的好数字!
瑜哥儿:小舅父,既然你对政事颇有心得,怎么以前没听过你在早朝上说话?
齐狗:臣其实不懂朝政,但疼老婆我是第一名【狗头
瑜哥儿的故事也许过于理想化了,皇帝独守一人实在太难,但我希望他终能做到,就像梦枕感叹的那样:
【这世上还是有深情的人,像我父亲、像你、像瑜哥儿,并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见异思迁的好色之徒。有些男子自己堕落庸俗,就说天下人都是一样的乌糟,这样的话越传越多,大家竟觉得男子花心是约定俗成的常事了,越发让哥儿姐儿没了指望。】
这也是我写这篇文的主旨吧,文里有很多背叛、变心和不堪,
但齐二狗对梦枕的感情始终如一,所以他虽然有很多缺点,却仍是我的男主角233,
愿这无常世间终有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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