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京兆府的推断,说是凶手忽然闯入房间,陈雅珍为了掩护女儿逃走,与那杀手缠斗,被杀手一掌击中胸口毙命。
而陆艳兰正欲夺门而逃,却快不过杀手。
杀手反手一掌击中陆艳兰后背,她也当场毙命。
而这时听到动静的婢女赶来,刚好目睹一个黑衣人将陆艳兰击倒在地,飞掠离去。
可能是跑得匆忙,从他怀中跌出来一枚翡翠玉佩,被证实正是秦家商行的信物。
这便是陈庆安指证秦瑛和陆漓洛的理由了。
游品胜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听捕头叙述完,陆景明已是脸色铁青。看着秦瑛的目光,俨然像在看着一条吐着蛇信的毒蛇。
陈家其他人更是叫嚣着,要求将秦瑛母女就地正法。
秦瑛哼了一声表示对陈庆安这个蠢货的嗤之以鼻。
她冷冷拿眼扫了陆景明一眼,对陈庆安冷哂道:“一个玉佩,能说明什么?我秦家商行的玉佩虽然是选自质地上乘的翡翠来雕琢,但这翡翠还没有名贵到价值连城、别人买不起的地步。再者,这翡翠出自永昌府,而这永昌府又不是专供我秦家商行一家,其他玉器行完全可以购买到相同的原料进行仿制。”
陈庆安一噎,表情很不服气。
秦瑛不等他开口诡辩,就抢着道:“还有,这信物是我们秦家商行,作为参加每月例行拍卖会的凭证而发给客人的。京中半数富贵人家都有。若说妾身有嫌疑,那这京中那些个权贵世家不也都有嫌疑?”
陈庆安哪里敢攀扯那些权贵世家啊!一听秦瑛这话,赶紧闭上了嘴。
一旁游品胜则是不住摇头。
一枚玉佩,就算是秦家商行的信物也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所以游品胜才一直没吭声,只有傻子才会揪着这种不充分的“证据”不放。
“再说了。”秦瑛忽然笑吟吟地看向陆景明,“我家老爷也有一枚啊。”
陆景明闻言暴喝:“秦瑛!你这话什么意思?!”
秦瑛唇角勾起,面带飒爽的冷笑,开口道:“妾身的意思是,你我夫妻伉俪情深。这陈家公子既然说妾身有嫌疑,那老爷与妾身作为夫妻,夫唱妇随,自然也是有的。妾身可是记得很清楚,早在十年前,夫君就跟妾身要走了三枚翡翠玉佩。说夫君自己留一块,另外两块给母亲和大哥送去。”
提起陆老太君和陆景钊,陆景明脸色微变,厉喝道:“现在正在讨论命案!你瞎扯出我母亲和我大哥做什么?”
秦瑛眨眨眼,一脸无辜:“妾身只是在陈述事实啊。妾室虽出身商贾,却也晓得大周律法,不能知情不报啊。”
“你!”陆景明双拳攥紧,碍于游品胜和一帮捕头在,不好出言训斥秦瑛。
同朝为官,游品胜办案是什么风格,陆景明还是知道的。
游品胜办案,从来不在乎真相,也从来不以辨明冤枉为己任。
他求的,只是能结案。
他手里的冤假错案实在太多了。
京兆府尹是个要职,他能在这个位子上稳坐这么多年,自然是有他的独到之处。
都察院从来不纠察他。
大理寺和刑部也从来没有挑他呈报上的卷宗的错处。
可惜陆景明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他现在已经嗅出来,游品胜打算死咬这枚玉佩不放,随便抓只羊来顶罪结案了。
这只羊咩咩可以是秦瑛,可以是陆漓洛,可以是陈庆安,还可以是他陆景明。
而让陆景明尴尬的是,他的信物,早就送给了他的外室——傅莹莹了。
他看不出捕头手上拿着的那一枚玉佩,是不是他给傅莹莹的那一块。但玉佩不在他手里,足以让他心虚胆寒。
陆景明担心的没有错。
在秦瑛说完这句话后,游品胜就一直盯着陆景明看。
秦瑛说陆景明也有玉佩,只不过是想把水搅浑,只不过是想让陈庆安因为不敢被扣上诬陷朝廷命官的罪名而有所顾忌,不敢再妄言攀诬她和她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