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衍心口像被人砸了个窟窿,他看着身下的人,满脸恨意,哪还有昔日一点情分,他亦忍不住出言回击,打碎林青玉的妄想,“你父亲是畏罪自杀,林景云触犯大明律法,如今种种,是他罪有因得,你口口声声说你兄长无罪,那我问你,你知晓他这些年在做什么吗,你能问心无愧地说,他当真无罪?”
楚衍振振有词,一字字像大石头砸在林青玉身上,他骇住,停止了挣扎,眼神剧烈闪烁。
“林景云勾结外戚苏氏,造运私盐大量敛财,与大明朝作对,与当今圣上作对,死有余辜。”
林青玉接受不了这样的说辞,在他心中,兄长是至高无上的高山大河,是不容许玷污的存在,如今楚衍每一句,都把兄长打成乱臣贼子,叫他如何能听进去,他胸口剧烈起伏,眼里的泪流个不停,仍不肯接受现实,怒道,“凭你一面之词,就想定我哥的罪,” 他哭得厉害,说一句话要猛地倒吸一口气,“我要上京,上京告御状,我哥绝不会勾结外戚。”
楚衍因他的执迷不悟恼怒,林青玉打从心里觉得自个的兄长的神圣不可侵犯的神,可普天之下莫为皇土,即使真是神堕世,君要他死也活不过三更,他死死按在林青玉的手腕,到了这一步,已不能让林青玉活在美梦之中。
“你以为是谁要抄你们林家满门,是当今圣上,” 楚衍残忍地将事实撕开给林青玉看,他面色微微扭曲,“你要告御状,向谁告,就算你林家当真无辜,但你们跟天子作对,有谁敢替你们林家出头?”
林青玉抖个不停,牙关咔咔地上下碰撞,他像被逼到绝境的人,只要能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就会拼了命地攥住,谁敢帮林家,谁在上京,林青玉漫着水光的眼睛一亮,忽而蹦出个人名来,“魏临。”
楚衍怔了一瞬,眼尾抽搐,“你说什么?”
林青玉一言不发猛烈挣扎起来,魏临科考后定能面圣,他要上京求得魏临带他进殿试,为林家伸冤。
楚衍怒不可遏,怎么都没想到此时林青玉脑子里还想着魏临,滔天怒火把他淹没,他牢牢将林青玉按在身下,咬牙切齿,“你一直都没忘记他?”
林青玉以前有多喜欢楚衍,现在见到楚衍就有多痛,人都是怕痛的,他下意识想要回避,“不必你管。”
楚衍眼里的血色愈发汹涌,他看着竭力想要逃离他身边的林青玉,只觉得讽刺,原来他费尽心机,依旧无法将魏临从林青玉心中剔除出去,他觉得自己可笑,当他不惜忤逆圣意为林家谋生路时,林青玉想的却是上京去求魏临。
好大的一个笑话。
楚衍竟忍不住真的笑了笑,只是脸色却犹如千年不化的冰,他掐住林青玉的下颌,强迫林青玉与自己对视,眼底疯狂,“何必舍近求远,你求魏临,不如求我。”
林青玉神情恐惧,觉得眼前的楚衍太过于危险,一时不敢再挣扎了,茫然道,“求你?”
“我是世子,圣上是我的小皇叔,你不该求我吗?”
林青玉被他掐得生疼,却不敢求饶,他不信任地看着楚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