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泽的头发已经半白,脸却还十分年轻,按理应该有四十多岁了,但时光彷佛在他身上停滞了般,容貌与墙上表框的画中,十多年前受勋仪式中意气风发的少年军团长别无二致。叶泽的举止十分有气质,仰头拨发,低头泡茶,随意的一个动作都带着诗意禅趣,像古画中走出来的人物,浸染过的空气彷佛都透着檀香味,小幼崽经常看他看得入迷。
“桂兰枝,你都过了分化期啦。”叶泽眼带怀念,“好怀念啊,当年我也雄心壮志想织一张大毯呢,结果抱着树枝睡着了,是雌父帮我织完的,差点儿开天窗。”他噙着浅浅的笑,伸手一点小叶淮的脑门,“所以别指望我,我没自己织过,可帮不了你。”
“嗯。”小叶淮又点了点头。
这是陛下从边缘星系抱来,寄养在他名下的幼崽,在家里闷葫芦似的一声不吭,在外倒是争强好胜,时常与人斗殴打群架,叶泽三天两头就要提着自己做的点心去学校跟人赔礼道歉,把鼻青脸肿的小崽子领回家。他们相处大半年,一直不怎么亲近,他有点头疼。“我跟你说过我怎么拐到你大爸爸的没,靠的就是桂兰毯哦。”
见小叶淮耳朵动了动,他笑盈盈继续:“分化期的典礼前,我神不知鬼不觉偷偷藏起了他的毯子,再把我的大毯子铺在他隔壁,邀请他来跟我一起坐。雌父给我织的毯子又大又好看,他立刻就坐过来了。班里唯一的一只小雄虫,就这么被我拐到了。”
这也行吗?
小叶淮听得瞪大了眼睛,紧张巴巴地抱着树枝,彷佛抱着什么珍贵的宝藏。
“嗯?”这个反应,“小淮有喜欢的小雄虫啦?”
小叶淮浑身一僵,脸可疑地红了。他皱着小脸想了一会儿,坚定摇了摇头。
殿下不喜欢他。
被养父知道好掉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