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有公司终于看到他、肯签下他,结果没想却进了个暗娼窑子,艺人出头冒尖全靠床上功夫。可身无分文的他怎么赔得起天文数字般的违约金,不肯卖身就演烂片演到公司回本为止。
那会儿他好像总在疲于奔命,只懂一个劲儿地往前冲,结果不过是从一个深渊逃到另一个陷阱里。明明可以示弱,可以趴着把钱赚了,可他偏不要,活该满身伤痕。
直至有人伸出了手,他从满是荆棘的冰冷世界坠入一个温暖怀抱,严景山免去他的漂泊和不安,他以为自己终于不用再逃了。
为了抓住那点暖意,他甘愿放弃演员梦彻底退圈,磨掉尖锐的个性予取予求,在情爱这场有输无赢的赌局撂下所有筹码,然后输个精光。
方沐风猛然坐起,从噩梦中一下清醒过来,身体的感觉迅速归位,浑身酸得犹如散架,左臂更一抽一抽地疼。
他忍不住倒吸口冷气,靠在床头缓了会儿,几经艰难撑开一道眼缝打量四周。
这一看,整个人恍惚了。
入目是全然陌生的环境,装潢别致简约,从身旁的落地玻璃窗望去,一派宁静的小桥流水园林景色。而自己则正睡在大床上,全身不着寸缕,左臂缠着绷带。另一个枕头有凹陷下去的痕迹,显然有人睡过。
除了左臂外几乎全身皮肤完好,身体轻微不适但四肢尚在且动作自如,这不是一个刚遭受爆炸意外的人该有的状态。
方沐风带着满腹疑惑披上放床头的睡袍,走到卫生间洗把脸,一抬头跟镜子里的自己对上了视线,整个人立即定住了,错愕得说不出半句话。
镜子里的人是他却又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