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子是完好的,录音机也是,他又将录音带重新放回机器里,按下播放键。
杂音继续但没过几秒,忽地传出了熟悉又模糊的歌声,断断续续:“在很久很久以前,你拥有我,我拥有你,在很久很久以前,你离开我去远空翱翔……”
依然走音跑调,依然透着莫名自信的劲儿,唱个歌还负责当场改曲。
傅柏先是错愕了几秒,被歌声逗得扑哧一笑,嘴上笑着笑着,眼睛却下起了雨。
当年在天台畅谈所谓的梦想,他没忍住笑那个人唱歌跑调,那个人不忿不服,当即从屋里挖出一部半旧的二手录音机,录下他的歌声证明自己确实在调子上。
于是这首歌就一直待在这盒音乐带子里,陪着傅柏离开北城、回到家里,直至今天他心血来潮,翻出这盒带子再听。
“天空中虽然飘着雨,我依然等待你的归期,我依然等待你的归期……”
原来他一直没忘,哪怕北城把他忘了,哪怕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傅柏将录音机抱在怀里嚎啕大哭,泪流满脸,哭得那样无助,那样撕心裂肺。
孩童苦心堆砌的小小沙堡,在猛风和巨浪中分崩离析,终究倒了。
严焕朝选择了孩童般的哭法,哭得毫无节制、不讲形象,这种所谓的“失控”却很有感染力。从电影开始傅柏几乎是沉默寡言的性格,事业和感情上大部分时候处于压抑状态,某种意义上,一直以来的“收着演”都是为了此刻的“失控”做铺垫。
镜头之外,同样泣不成声的还有方沐风。严焕朝的表演让他格外相信这情境,他很难不被触动、不将自己代入到关明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