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那边似有气声,像是无奈的叹息:“沐风,我是谁?”
方沐风便知道对方猜出他分不清戏里戏外,无力又无奈地叫了一声:“严老师。”
“这么晚了,我不该扰你的。”他带着歉意说,这的确是他个人问题,于情于理都不该叨扰旁人。
严焕朝低低的笑声,像一个轻快的啄吻落在耳边,他说:“你的事不是打扰。”
话是漂亮话,语气也真是温柔又体贴,特别还在方沐风如今思绪混乱、情感脆弱的时刻出现,要说一点杀伤力也没有是假的。
或许正因为这些细节,才让凌川对他如此念念不忘,爱慕之情藏也藏不住。
方沐风如此想着,突然没头没尾叹道:“严老师这样温柔,换个人早就投降了。”
严焕朝话里带笑:“但我不想换个人。”
方沐风顿了顿,又问:“不想换人,是因为我不肯投降吗?”
电话那端又是轻轻一笑,对问题不置可否。
不说话即是默认,尽管对答案早就了然,但得到确认后方沐风仍有些心情复杂,他问:“那是不是,得到了就不会温柔以待了?”
严焕朝反问:“这么难得到的人,难道不应该更加温柔对待?”
方沐风莫名想到了自己与严景山,没有再接话。
爱情最吊诡的地方在于,在得到那个人的那瞬间即是最爱的时候。那种想要据为己有的强烈欲望,那种对迫不期待开始未来的美好期许,都在那一刻达到顶峰,然后到手后每一刻都不过在消耗本有的爱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