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傅柏的关明航走了很长一段路,最终倒在一片雪地里。他面无表情地望着天上飘飞的雪花,而观众就看着他,用近半分钟的特写镜头见证他眼角滑下一滴泪,又一片雪飘落。
分手不久后,傅柏离开了这座城市,找一份安稳的工作,扛起家里重担,活得好像从来没认识过关明航,从未去过北城一样。
周末他会开着小电动,载奶奶去医院做理疗。医院候诊时,奶奶跟他说起年轻时的爱情故事,说她在舞蹈团那会,有个年轻人经常来看她舞蹈演出,每次结束都会送她一朵玫瑰。
“然后有天我在门口堵住他,问他为什么总送我玫瑰啊,他半天说不出话。我就问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啊,结果他脸更红了,小孩子真好玩,”奶奶仿佛沉浸在美好记忆里,笑得格外欢畅,“我就开玩笑说,你要是送我一百多玫瑰,我就嫁给你。”
傅柏侧耳听着,问她,然后呢?
“结果半个小时后他真捧着满怀的玫瑰出现,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知道吗,他还是个学生,买花的钱够他吃快一个月了,”说到这里,奶奶突然放轻了声音,喃喃道,“真是个傻子……”
“爷爷有这么浪漫?”傅柏好奇。
奶奶笑着摇了摇头,傅柏马上明白过来,静了静,小心翼翼地问出口:“那后来为什么没嫁他?”
“他学地质的,有一回去山里遇上塌方,人没了。”
奶奶很平淡地回道。
傅柏沉默不语。
“婚姻大概率是不幸的,即使修成正果,也很可能像我和你爷爷成一对贫贱夫妻。”
傅柏转过头来,奶奶对上他的视线,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没得到也有没得到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