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抿紧了唇,不敢再拖延。早些年有位皇孙强占良田做马场被告到顺天府,还把上门传唤的顺天府衙差打了出去,覃正一状告到皇帝面前,皇帝赐下自己贴身斩马剑,金口玉言如朕亲临,随后覃正手持宝剑进入王府带走皇孙。连皇孙都不能例外,更何况旁人。这些年偶有几个头铁的妄图挑衅覃正拒不配合,可无一例外都倒了大霉,覃正简在帝心,在朝野有威望,在民间有人心。
真要让覃正带着御赐斩马剑过来,那明天御史参谢家的折子就能堆满龙案,那些个御史巴不得有机会得个不畏权贵的美名。
谢夫人只能硬着头皮前往花厅,见到顺天府衙差,她便问:“覃大人寻我所为何事?”
“有桩案件涉及夫人您和您身边的陶妈妈,还请夫人配合。”
谢夫人心里一突:“什么案子,谁递的状纸?”
马捕头不软不硬地说:“夫人去了顺天府便知。”
碰了个钉子,谢夫人心头不悦,顺天府果然如外界传言那般,从上到下都油盐不进。
“哪位是陶妈妈?”马捕头目光落在谢夫人身侧的陶妈妈身上。
陶妈妈出声:“老奴便是。”
马捕头:“那便请二位随我们走吧,覃大人正等着。”
谢夫人和陶妈妈眉心齐齐一跳,隐隐生出不详之感。
不祥预感成真。
在顺天府的公堂上见到刘郎中那一刻,谢夫人生出果然如此的恍然。她思来想去都只能想到陆嘉宁这一茬能和顺天府联系上,虽然觉得不可能,但它就是发生了。
惴惴不安的刘郎中避过眼,不敢回视谢夫人。
谢夫人一颗心往下沉,只怕这个不中用的什么都说了。她将视线移到一旁的善水身上,眯起双眼打量,换一个场合,她也许都认不出眼前这个骨立形销的人竟然是昔日那么张扬骄纵的陆嘉宁。不是说病得只剩最后一口气了,怎么会好生生立在这,还跑到覃正眼皮底下告状?
压下不安,谢夫人惊讶望着善水:“嘉宁你怎么会在这儿?还有刘郎中,你怎么也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演技甩了刘郎中一条街,善水一边在心里评价一边愤慨:“你少在这儿装模作样,刘郎中都已经招了,之前他说是你命他害我,我还不信,万万没想到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