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西山军营回来的陆霆一身玄黑戎装,衬得他越发冷峻严肃不怒自威,原本陪着小男孩嬉嬉笑笑的几个小丫鬟不由自主噤声。
他们怕,小男孩可不怕,见到陆霆立马咧开嘴笑,迈着小短腿冲过去:“爹爹,爹爹!”
“慢点儿,别摔着了。”眼见着儿子腿脚一软就要摔倒,陈锦书花容失色。
陆霆几个大步跨过去,一把捞起险险摔倒的小儿子,拍拍他肉墩墩的小屁股,“看把你娘吓的。”
远哥儿哪知道危险,只当父亲在跟他玩,咯咯咯地笑,笑得口水都往下滴。
陆霆一点都不嫌弃地给他擦口水,远哥儿反倒嫌弃他常年握剑的手糙,打着挺摇来摇去躲,一边躲一边对着走过来的陈锦书张开手,“娘亲,娘亲。”
陈锦书伸手接他入怀,爱怜地用棉帕蘸干嘴角残留的口水。
瞧着变得乖巧顺从的远哥儿,陆霆失笑:“你娘抱着就乖得跟小猫似的了。”
抱着陈锦书脖子的远哥儿咧嘴笑,露出白白的小米牙。
“他是嫌弃你手粗不舒服。”陈锦书笑睨陆霆一眼,“这小家伙,娇气得很。”
陆霆好笑,捏了捏远哥儿的胖脸蛋,又伸手将他从陈锦书怀里抽出来,“来,阿爹抱,你这分量,你娘可抱不动。”
离开娘亲的远哥儿顿时不高兴了,哇啦哇啦叫,手舞足蹈差点揪散陆霆的发髻。
陆霆按住他不安份的小手,摇着头对陈锦书道:“这小子力气越来越大,你抱他的时候当心,别被他抓到。”
“他啊,最喜欢抓人头发,”陈锦书握着儿子温热柔软的小手,“我都不敢把头发放下来。”
远远走来的陆管家望着尽享天伦的一家三口,想起自己要禀报的事,不禁百般滋味在心头翻滚。他原是侯爷的小厮,陪着侯爷长大,又看着陆嘉宁兄妹长大。在陈锦书进门之前,他从来都不知道侯爷还能有如此烟火气的一面,像是从高高在上的神坛上走下来变成凡人,从此有了喜怒哀乐。陆管家欣慰欢喜之余难免同情先夫人以及陆嘉宁陆榆阳兄妹。有了对比才知道,侯爷并非生性冷漠,他也会温柔慈爱,只是仅限于继夫人母子罢了。
“有事?”抱着远哥儿的陆霆微微侧身看向陆管家。一般而言,陆管家轻易不会到后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