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昨晚,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如愿以偿得到了锦书,以妾的形式。一开始,他们蜜里调油,然而很快的,频繁的妻妾之争令他精疲力竭,他太想过几天安生日子。陆嘉宁骄纵跋扈背后有定远侯撑腰,且根本不会听他的话。所以他只能委屈锦书,委屈着委屈着便成了理所当然,毕竟她是妾,理当避让主母。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用在锦书身上的心思越来越少几近于无,她就成了一名普通的失宠的姨娘。然后,他又纳了年轻貌美的妾室,而锦书渐渐成为后院一抹灰暗的影子。
梦醒之后,谢允礼久久难以回神,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即便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也不该如此,他怎么可能那样对锦书?
为什么不可能?
得不到的才会念念不忘。
冷不丁冒出来的念头吓了谢允礼一大跳,大概是受了梦里那个寡情凉薄的自己的影响,谢允礼的想法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若是他不痴迷于锦书,他会怎么样?
那样的话,他应该会像梦里那样和陆嘉宁做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那样,他就不会为了杀陆嘉宁反而丢了自己的性命,而母亲也不会为了他想毒杀陆嘉宁,从世家贵妇沦为阶下囚。父亲亦不会为他愁白了头。他们一家人都会好好的,好好的。
那么,如今这一切又算什么,是他痴迷锦书的代价吗?
谢允礼咧了咧嘴,似哭又似笑。
错眼之间,谢允礼突然发现了人群中的善水。
善水笑起来,十分愉悦的模样。
不由自主地,谢允礼脑海中浮现她梦中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不只是她,所有人都和他梦里不一样,只因为梦里的锦书做了不一样的选择,于是,所有人都变了。
梦里,锦书历经波折之后成为他的妾室,无论是陆榆阳还是陆霆都没有爱上她,陆嘉宁更没有凭借针灸之术一鸣惊人,她按部就班地教养子女主持中馈,和寻常世家夫人大差不差。
梦外,锦书没做妾,还入了陆榆阳和陆霆的眼,最终嫁给陆霆成为尊贵的定远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