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耶!”众人欢呼,行酒令的也打住了,纷纷分食起来。
“上次我们偷了张员外家的鸡,也是宋清明给烤的。”花有道兴致勃勃,“那滋味,我打赌这次的绝没上次香!”
“那是,”宋清明一翻白眼,“要不然咋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呢。”
“你这比喻打的,绝了!”秦守支起个大拇指。
“这啥意思?”卫子奇和宋清韵跟着比划。
“哈哈哈哈就是很棒的意思。”
众人嘻嘻笑笑着,不是在互相揭发着从前糗事,就是说着天南地北的见闻,宁步青渐渐也打起精神来,一起打闹着。到后来兴致上头,宋清明在火堆旁吹着玉笙,秦守击着缶就开始哼唱边塞的诗歌,宋清韵拉着安和起来,自个儿却在那耍剑舞,花宁卫三人还在猜拳饮酒。
“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一身能臂两雕弧,虏骑千群只似无。偏坐金鞍调白羽,纷纷射杀五单于——”
一曲毕,赵锡拿起一旁被宋清明喝得七七八八的酒坛子,豪饮一大口,连着薄唇沾了酒液莹亮着,烈酒入肠,辛热意自五脏六腑传开,他白皙的脸颊上染了三分酡红。
粉饰太平之世,少年行于此高歌豪情壮志,现如今众人还能有围坐火堆旁喝酒吃肉的兴致,怕只怕内战一旦开始,堂堂郡王郡主尚且不能保全己身,勋贵世家一朝倾覆,少年将军百战终亡,他又该……如何是好。
“再来一支。”宁步青扬起手。
“不能喝就别喝太多。”花有道看了他一眼,微微凑过来,轻佻地呼着酒气。
赵锡不说话,与宋清明彼此对视间,眼神冷寂,然而这抹幽深终究还是在浅浅酒气中逐渐消去,一点点,化作瞳孔中倒映着的跳动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