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强大的人,也都有捧在心尖上的东西。
雪闲知晓,自己就是厉倾羽摆在心尖上,放在心窝处的那一样。
厉倾羽低下身轻抱着他,不敢将人扶起靠坐,就这样宁静了片刻后,低哑的嗓音才说道:“方才你咽不下水,是故意的,对吗?”
雪闲唇边弯起极浅的笑容,道:“因为那药丸我已咽下了。”
他的身躯正在逐渐转好,能自行吞咽了。
厉倾羽这才露出这六年来的第一抹笑,以往时常勾起的唇角,这几年间从未弯起过。
眼下虽是眼眶半红,可再度弯起的唇,仍是雪闲熟悉的那副模样,雪闲轻问道:“我的流苏呢?”
厉倾羽:“一直都在枕边陪你。”
就跟他与白蝎一样,永远守护着这一块床榻的区域。
雪闲见厉倾羽尖袖上缠了些发,可颜色已不是他从前认得的那样,却明显不是厉倾羽的发,他便道:“我的头发,全变白了吗?”
厉倾羽颔首,手指轻柔的顺着那发丝,将其中一缕时起,拿至唇边亲吻:“银白色的。本尊喜欢,很喜欢。”
不管雪闲什么样子,都是他心底的最灿烂、最美好。
雪闲望着他手中,自己银白的发,微微弯着唇角,道:“我也喜欢。”
眼下他苏醒了。
头发也变白了。
可也依然眷恋着眼前颀长的身影。
如同厉倾羽每日守在他身边,即便他睁不开眼,却能感觉到,对方包围着自己的气息。
…
从这一天开始,浸羽殿中终于有了勃勃生气。
连独峰上从来不开花的那片草皮,都神奇地在这两天内,长满了粉色的小小花朵,占满了一整面山坡,看上去可爱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