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殿门应声而关,随风飘起的发丝收起张牙舞爪的动作,随着少年离去的身影消失在垂落的暮色里。
……
掌门主峰侧殿,这是谢南怀现在的住所。
自岑羲天回来后,周瑾便提出让他搬进主峰,说是方便为他巩固修为,为此倒是惹得不少弟子心生艳羡。
但只有谢南怀知道,周瑾一是为了方便让他服用丹药早日换骨,二是害怕走漏了风声。因此,今日符玉闪动,对方才这么迫不及待的收缴过去,嘴上说是剑道修心,实际上是为了斩断他跟外面的最后一丝联系,好将他囚在这一方牢笼当中。
其实对于这种半囚禁的状态,谢南怀是没什么感觉的。从出生至今,不到二十载,他的大半人生都是在囚禁中度过。这样的日子,他早就习以为常,对他而言,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苟延残喘。
但今日,或许是男人的野心直白得刺目,他第一次因这种囚禁生出几分焦躁来。
黑夜侵袭,谢南怀没有点灯。夜色里,少年的眸子亮得可怕,骨节分明的指尖透过月色透出几分羸弱的惨白。
他褪去衣衫,赤足走在殿内,将整个身子沉入池中。灵泉刺骨,带了几分春寒,冻得人骨头都在打颤,谢南怀却浑然不觉,缓缓沉入池底。
月色凉薄,透过窗户撒下一池柔光,仿若铺了一层皎洁的银纱。
池下,少年睁开了眼,露出藏在眸中的异色。
一侧漆黑如墨,一侧清亮似琥珀,与水中突然浸红的池水交融在一起,透出几分诡异的妖媚。
只是那媚却很快散去。
少年钻出水面,露出惨白的唇色。而此时他的手中,多了一件莹白的物什。
那是他藏在心口的一片符玉。
若是周瑾在此,一定能认出这块符玉竟与他收走的那块一模一样。
……
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