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泓好奇问:“那个卜鬼族有什么惊天的本事吗?居然需要隐姓埋名。”
“本事倒也不算惊天,不过是有过人之处。”贺泽玺道,“卜鬼族的人天生懂毒辨毒,而且百毒不侵,上到古稀老叟下到黄口小儿,所有人都是用毒高手,并且极其擅长制毒养蛊之术。曾经,他们就是靠着自己的毒虫蛊虫,以一敌百,毒杀了数万入侵者。也正是因为有毒虫在手的卜鬼族无可匹敌,所以其他部族才千方百计想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明珩也在一旁点头,关于卜鬼族,他和泽玺了解的差不多。
贺泽玺跟弟弟解释完了卜鬼族便看回了明珩,问他:“那封信上写了什么?”
明珩便接下去讲:“唔,那封信是用卜鬼族的文字写的。我当时根本看不懂,但出于好奇,我就把内容偷偷抄了下来。不过,我那时候还小呢,抄完就把纸塞进了盒子里,转天就忘到了脑后。就这么过了十几年,直到三年前,官则曾到过西南,在那里为我淘来一本古书。那本书记录了西南有史以来的大大小小的部族,里面恰巧有卜鬼族。卜鬼族那一篇是用汉字和卜鬼族的文字一起撰写的,我当时就觉得卜鬼族的文字很熟悉,就好像在哪看到过一样,后来才想起来是皇奶奶的书信里。于是我就找出了那张誊抄的纸,一个字一个字的比照,结果没想到竟然被我译了出来。”
拓跋泓和贺泽玺齐声问:“信上写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封家书。信应该是皇奶奶的爹写给她的,通篇就是关心她在皇宫过得好不好,叮嘱她低调谨慎,千万不要卷进后宫争斗什么的。不过在最后再三嘱咐皇奶奶千万别暴露自己的身世,告诉她,世上已没有卜鬼族,你也不再是什么卜鬼族的公主,只是个平凡女子,并且还不允许她再动用自己的本事。”明珩顿了顿,“当时我还在奇怪是什么本事,现在想来,应该是告诫她不允许在皇宫里制毒养蛊吧。”
拓跋泓摩挲着下巴道:“原来太后低调的性子是遗传的啊。这卜鬼族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
贺泽玺告诉他:“卜鬼族虽说制毒厉害,但不并是恶毒残忍之徒。事实上,卜鬼族的人生性温和,甚至有些软弱,逆来顺受,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
拓跋泓啧了一声,嫌弃道:“白瞎了这身好本事。”
明珩无奈一笑,轻轻捏了捏他的手。
拓跋泓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跟着明珩走了,对他笑了笑,心情很好地问:“关于太后的来历你跟其他人说过吗?”
明珩摇头:“没有,当时得知皇奶奶竟然是某部族的公主我也很意外,但转念一想,不过是一个出身,就算拆穿了又有什么意义。所以当晚我就把那张纸烧了,也把这件事埋在了心里,对谁都没提起。”
在明珩的印象里,皇奶奶是个很温柔慈爱的长者,即便自己出身不好,她也做到了一视同仁,是为数不多让他喜欢的明家人。
然而如今,那个连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的温柔善良的形象却在明珩心里一点一点地崩塌。
贺泽玺告诉他当初差点让自己最敬爱的皇叔命丧黄泉的毒药是早已失传的西南卜鬼族人才会炼制的,偏偏太后就是卜鬼族的公主。这让他无法不怀疑。
在今天之前,他依然很尊敬太后,但是现在……
拓跋泓对于明珩的情绪变化一直就很敏感,见他神色低落了下去便拍拍他的手背,接过了他后面没说的话。
“目前看来,当初多位皇子被毒害一事跟太后是脱不了干系了,只是……这次的幕后黑手还会是她吗?她上一次做这事十有八九是为了让自己的孩子登上帝位,如今他的孩子已经如愿称帝,她也已经是太后,这江山都已经他们母子俩的了,她没道理再毒害自己的亲孙子吧。把子孙都毒死了,不是把江山往外送吗。”
贺泽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神色愈发凝重,同时又欲言又止。
明珩也快速调整好了自己的心绪,神色比起贺泽玺还要严肃几分,沉默了良久,突然低低出声:“皇奶奶是卜鬼族人,天生具备辨毒制毒的能力。那你们说,父皇……是否具备这种能力?”
此话一出,屋子里沉寂了一瞬。拓跋泓和贺泽玺都转眼看他。
明珩提了提嘴角,苦笑道:“你们不也想到了吗?”
拓跋泓和贺泽玺确实想到了,但一个身为人“儿媳”,一个身为人臣子,都不好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既然已经开了口,后面的话也就没那么艰难了。明珩喝了口茶继续道:“只是我不敢相信。虎毒不食子,况且太子和二皇子是父皇最疼爱的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