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脸色变了变。
明珩心觉不妙:“他们出事了?”
肃王没有否认:“你昏迷的第二天,皇兄突然抄了国公府,罪名是通敌叛国,将府里上下都抓了起来,不日就要满门抄斩。”
明珩一怔:“满门抄斩?父皇竟然如此冲动?那贺将军呢?他不是早就被乌蒙接出来了吗?”
肃王摇头:“后来他又回去了。陛下用他府里一百多口人威胁,说是不现身就一天杀一个,直到他出现为止。贺将军忠肝义胆,如何能苟且偷生,于是又主动回去了,不仅是贺将军,就连泽玺也……”
明珩只觉得眼前一黑。也就是说,如今贺将军和泽玺都被关入了天牢,不日就要问斩!
他猛地掀开被子就要下地。肃王拦住他问:“你要做什么?”
“我要回去求父皇网开一面,贺家满门忠烈,对安陵忠心耿耿,不能让他们含冤而死。”
肃王这些日子为了救贺骁父子忙得团团转,幸好他平时隐藏得好,乾元帝暂时还没怀疑到他的头上,这才让他有机会为了贺家父子奔走。
他连忙安慰侄子:“你现在自身都难保,别说就他们了,你现在去帮他们求情只会加重陛下的愤怒。你也不用过分着急,贺家父子的人品文武百官都是看在眼里的,陛下冠上如此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他们也不愿相信,已经有不少大臣上书为他们求情了。”
明珩问:“那父皇是什么态度?”
肃王道:“他没说什么,只下了道圣旨,命督查司十日之内查清贺家父子通敌案。但其实,我怀疑,他其实是为了逼拓跋泓现身,十日是给他的期限,若是十日之后他还不出现,就会处死贺家上下一百多口。”
明珩望向肃王:“父皇知道拓跋泓失踪了?”
肃王点点头,道:“那些刺客是四皇子暗中买的杀手,而四皇子其实只是无意中做了皇兄的一颗棋子罢了。穆萨原本确实是先跟四皇子达成了合作,但很快他就发现四皇子恐怕无缘皇位,于是他做了个大胆的决定,直接和当今圣上合作。他用拓跋泓的身世秘密作为交换条件,说服了陛下与他一起联手对掖揉出兵。他们约定事成之后,穆萨割让掖揉顷塔尔草原给安陵,并且承诺永远不对安陵出兵。”
“父皇答应了?\"
肃王苦涩一笑:“他有什么理由不答应,没有哪个帝王不希望开疆拓土。更何况穆萨十分诚心,给出的条件确实很诱人。”
“诱人又如何?”明珩冷笑,“穆萨是什么样的人父皇难道不清楚吗,拓跋泓的两位父亲是怎么死的他不知道吗?如此背信弃义的小人他如何敢信!”
肃王拍拍他的肩膀:“所以我才说他早就疯了,不是疯了不可能干出这些事情来。好了,先不说这些,当务之急是找到拓跋泓,并且救出贺家父子。”
明珩点点头,显然也明白轻重缓急。他思索了片刻,突然起身走到了书桌边,坐下。
肃王跟了过去,问:“你要做什么?”
明珩抚摸上左手食指的一只银色指环,那只指环色泽莹润,花纹精致,上面雕刻着一直栩栩如生的狼头。那是掖揉王的权利象征,有了这只指环就可调动掖揉的所有人马。
他摩挲着指环,眼神逐渐坚定,道:“我要给掖揉写一封信。”
三日后,文武百官正在为了贺骁父子俩的事而人心惶惶之际,西北边关突然传来急报——掖揉大将阿史那罕突然率大军抵近安陵边境。
满朝哗然。
安陵危难,大战一触即发。到了这种时刻,谁还顾得上其他,文武百官齐齐上书恳请乾元帝立即派大将出兵抵御外敌。
由于安陵与掖揉已经和平了数十年,因此边关的兵力从三年前就有所削减。虽说如今在西北守城的将军也是安陵的名将,但他年纪尚轻,并未与掖揉交过战。更何况,掖揉领兵的是草原第一勇士——阿史那罕。对方身手奇高,安陵上下唯一能与之一战的武将就是贺骁。因此,大臣们这些天在乾元帝耳边各种劝——贺将军骁勇善战,对安陵也是忠心耿耿,还望陛下能明察秋毫。更何况,安陵如今危难,正是急需用人之际,贺骁是安陵百姓的定海神针,此时若是处死了他,只怕安陵要乱了!
乾元帝却是不为所动,只是将东南和东北边的驻军都调去支援西北,命他们全力抵御掖揉的大军。就是不愿让贺骁带兵出征。
然而安陵幅员辽阔,东南边和东北边的驻军前往西北支援在路上就要耗费几天时间,等他们到达西北是时,掖揉大军早已浩浩荡荡地朝着闯进了最北边的城池。
不过,奇怪的是,掖揉大军进城之后并未发动战火,一路行走一路喊话——他们无意侵犯安陵,只是自家大汗在安陵失踪了,安陵上下焦急彷徨,无奈之下只得带着人马进入安陵寻找自家大汗,找到人他们就会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