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玄不欲把人吓到,收敛自己外放的亲近,转而开始评析画作。
他既给自己立了个“喜爱书画”的名头,在这方面,便是真正下了工夫。此刻侃侃而谈,从画作本身,说到作画者生平。讲到口干时,秦纵还恰到好处地给他端了一杯茶来。
殷玄更是动容,嗓音再度柔和,说:“此刻再无旁人,不必担心隔墙有耳,那我还是叫你‘阿纵’。”
秦纵面皮抽了一下。他没掩饰,神态落入殷玄眼中,更逗得殷玄忍俊不禁。
他听秦纵勉勉强强开口,说:“王爷,这不合礼数。”
殷玄“嗤”地笑了声,说:“有何不合?不过是一个名字。”一顿,看出秦纵的确烦忧,又微笑一下,“阿纵既是不愿,我便不叫了。”
秦纵深呼吸,岔开话题:“王爷方才说,这画是虽名为秋猎图,可实为春日所做?”
“正是。”如果是其他人这样不给殷玄面子,殷玄怕是早已翻脸。但现在,他重新成了王爷,行事需有收敛。再者,秦纵毕竟不同。
在秦纵的“忍让”,殷玄的讲解声中,一上午过去。
临近午饭时间,管家来问,是否要为睿王备下午膳。
秦纵听着,目光落在殷玄身上。殷玄笑笑,倒是识趣,说:“今日看过《成王秋猎图》,果真不同凡响!午膳就免了,本王另有其他事还做。”语毕,终于告辞。
等送走这尊大爷,秦家三口人重聚一处。
秦纵先道:“阿娘,阿父,我今早……”到底是和谁约好跑马的?
秦夫人说:“莫慌。前面你去与睿王看画,你爹便差了人,去城外知会过。”
虽然时间上存在一些问题,但“睿王忽至,秦纵陪他一同赏画”,实在是再正当不过的借口。不单解释了秦纵本人上午的异状,也能借由那几个郎君的口,朝旁人澄清一番,算是一石二鸟。
秦纵听着,放下心来,脸上终于有了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