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西洲为难,杜闲则被他的神色逗笑, 问他,要不要先帮他把表解下来。
宋西洲自然答应。没想到,就有了当下的通话。
他思绪纷飞,缓缓“哦”了一声。
杜闲的嗓音柔和一点, 问他:“你还在路上吗?要不要回来拿?”
宋西洲没说话。他模糊地想,如果杜闲真的已经看出自己的不对劲,那这通通话,真正目的就在于,杜闲在旁敲侧击,他是否需要帮助。
可对方毕竟没有直白说出口。如果领会错误,岂不是太自作多情?
他这样安静,让杜闲又幽幽叹了口气,叫他:“西洲。”
宋西洲痛苦地意识到,自己到这会儿还不挂断电话,也许就是想要得到来自他人的关怀。
“我,”宋西洲开口,随即因自己嗓子里的沙哑惊诧,“我这会儿刚走到,嗯,滨江路。”
“哪一段?”杜闲语调变化,比原先多了些急切。
宋西洲心想,如果他真的来了,我愿意和他实话实说吗?……很难,但杜闲也和我说了他家里的事情,也许可以把这看成一场交换?
他好像被凭空分成两半。一半陷入过往,难以挣脱。另一半则能冷静思索,想,也许自己需要倾诉。
把心头的伤痕挖开,让那些伤口暴露在阳光下,再慢慢愈合。
职业限制,宋西洲很难和其他人谈起那段过往。如果对象是警方或大师,倒是没有保密上顾虑,可宋西洲对他们更多是尊敬,而非能够敞开心扉。
他想着这些,听到电话那头的钥匙声。
不是“哗啦啦”的一串,而是更加短促、轻微的响动。让宋西洲想到他们从前的几次出行,杜闲拧动插在车上的钥匙,就是这种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