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铭没说话,眉尖却拧得更紧了。
见状,梅映寒提出:“还是我与邈邈留下。白兄,你与九王爷一同前去县城。”
话音入耳,傅铭的神色缓和了一瞬,紧接着,却又有变动。
前一样,是因为他自忖安全有了保障。后一样,则是他又记起来了,顾邈已经是梅映寒的情郎。
细细密密的憋闷涌上心头。哪怕是现在,傅铭都忘不了过往自己的“自作多情”。他是真的认为顾邈对自己有意,甚至为此略有得意,觉得白争流就是一块木头,如何要与自己相比?……哈哈,后来再看,木头也有木头的好处,至少他早早就知道顾邈不会与他有何关联,不像自己,短短几日,就经历天上地下。
他神色变化时,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顾邈身上。
顾邈有所察觉,往傅铭的方向看去一眼。
他看到的不光是傅铭,还有傅铭身后屋中一夜之间被铺上的各种绫罗锦缎。
顾邈嘴巴张开一点,又闭上了。
而后再张开。
他很有创造性,提出:“白大哥若是担心村民,不如这般。我与傅大哥同去县城,白大哥,师兄,你们留下。”
这说法一出来,余下三人就愣了。
顾邈不好意思说,实在是之前山寨里的情况给自己造成太大的冲击。这还不像血魔老祖作乱的时候,当时,他满脑子都是重伤垂死的梅师兄。后来梅映寒养好伤了,心理阴影也就散了。可现在,哪怕人已经离宅子很远,他脑子里还是不停地过着山寨里堪称人间地狱的场面。再而后,胃里继续反酸水。
他迫切地需要回到“正常”的地方,养精蓄锐。
前面说过,顾邈出身富商之家。这话确切,却不完全。他家哪里是一般的富?九王爷带来的各种摆设,是顾邈离家之前每日都要见、都要摸的东西。后来上了天山,按说天山派也是江湖大派,不至于亏待弟子。可顾邈的生活骤然变化,只以为父母要抛弃自己。
他为此天天哭,夜夜哭。还是梅映寒见小师弟难过成这样,心怀不忍,一个闷葫芦,难得出面给顾邈表演了一段儿天山剑法,这才看呆了顾邈,让顾邈甘愿留下。
后来长大一些,顾邈知道了,家里不是要抛弃自己,只是当初有些特殊情况。他也习惯了天山的环境,只是隔三差五,会回家里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