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跳快了几分,心头涌起一股冲动。情绪来得又快又急,顾邈甚至没有时间细思,已经脱口而出:“傅大哥,你从前那样问我,是不是……其实你也不快活?”
师兄待他好,却不像把他当情郎。白大哥与傅大哥虽在一起,却对傅大哥有诸多冷落。
为什么傅铭的一句话会让他心悸不已?因为两人心意相通!
原本的一丝心虚淡了下去。再看傅铭,对上对方略带哀色的目光,顾邈心头涌上一股同病相怜之感。
他彻底给自己过界的情愫找清借口,说:“难怪你能懂我。”
傅铭没有反驳。
“唉。”顾邈叹了口气,“你我都是命不好,各自遇到两根木头。”
傅铭这会儿才开口,却是带着苦笑,说:“今年年节,我与争流是在外过的。当时城中又有灯会,按说正是有情人携手同游的好时候。可那一晚,争流先是把一个偷人钱袋的家伙送去官府,又捞起一个掉在河里的孩童。最后,听闻城中某个女郎失踪,更是与人前去找寻。整整一晚,我只在灯会开头看到他的影子。”
顾邈心有戚戚,说:“师兄也一样!他总说,既见不平,不能不理。但我就不明白了,天下那样多不平事,怎么样样都能找到他头上?说到底,无非是他觉得……唉,觉得旁人更重要。”
说着,顾邈叹气。他身前,傅铭与他一同叹气。
顾邈是真正伤心:“没与师兄在一起时,我总觉得修成正果便好。可现在看,唉,我们这又哪里算是‘修成正果’。”
傅铭:“顾邈,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得。”
两人面对面“诉苦”。说着说着,身子渐近。
到最后,傅铭一手揽住顾邈肩膀,一手为他拭泪。
他心跳很快,掌心发烫。而在三丈之外,一间屋后,白争流头脑发懵。
他脑海里盘浮着傅铭方才的话:“我与他也有一年光景。可在一起的时间越长,越觉得他离我甚远。”“平日见他与一些江湖人说笑,我便要想,在我身侧时,他可有这么快活。”“他的那些喜好,我都不懂。到我自己,说来不怕你笑话。皇帝哥哥新赏我的东西,我总要第一时间捧到他面前。可无论好茶好酒,还是宝饰白玉,他统统不看一眼,让我落得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