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算很好,海面上的天空泛着蒙蒙一层淡青色。
湿冷的风从海水方向席卷二来。自上往下,可以看到奔涌翻腾的海面。
白浪在水上拍打,渔船在加紧归航……
梅映寒看了许久,直到白争流举起酒壶,用内力再把已经凉透了的酒暖热,递到他手边。
风把白争流的话音吹出些许模糊,梅映寒却还是听清楚了身侧刀客的话。
他说:“广安府阔别至今,也有八个月了。”
梅映寒回神,微笑一下,回答:“正是呢。”
两人坐下。都是江湖客,不拘于许多小节。白争流原本只是自己喝酒,不会额外备下杯子。事实上,就连他自己那个杯子,这会儿也被风吹走。于是,一壶酒在两人手中来回转动,他们一起顺着壶口饮下白争流从城中买来的烈酒。
梅映寒说:“我原先也想过,是否会在此地见到白兄。只是有海的地方太多,这会儿也的确过了太久……”原本没抱有什么希望,甚至在方才,他已经做好了自己重伤,可能很难顺利回到岸上的心理准备。可就在这个时候,白争流奇迹一样出现了。
白争流说:“这便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梅兄,你是何时从天山离开的?”
他只说“离开”,却不说“归去”。其中蕴含了对梅映寒回到天山、与师门说起自己已经与顾邈断绝情郎关系的避让,算是一种体贴。
梅映寒有所察觉,心怀感念,却也因此更不吝于说出:“唔,约莫是六七个月前了吧——我六月中旬回了师门,与师父禀告之后,没多久就出来。”
白争流听着,心想:看来梅兄到底是有触景伤情。
梅映寒洒脱,说:“当时有师弟给师门送信,说他在西南那边遇到怪事。只是师父正在突破关窍,听闻我在外也解决了一些怪事,于是让我先去查探。我去了,原来是与桃花潭那边类似的状况。因有听你说过,也看过清心草晒干之后是如何模样,于是我顺利将那边的瘴气破除。”
白争流点头。
梅映寒说:“那时候,约莫是七月下旬。我与师弟又听说了其他地方的怪事,于是一处处赶去查看情况……白兄应该也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