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觉得,今天易卓遇到了那么大麻烦,十有八九是要重启的。但哪怕有千分之一地可能性,今天不会重来,那么自己就要把最后一小段时间圆满地度过。
有了兽人帮自己分担重量,易卓松了一口气。
他招呼着黎,将苍安置在洞穴入口处。不是不想把自己的“床”让出去,主要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下去了,他需要月光和火光照明。
再摸一摸苍的腿,易卓的眉头皱起来。他不确定自己从各种视频里学来的手法有没有用,但现在,好像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他开始和黎比划,要对方去找有一定硬度的树枝来。
木板是不指望了,绷带也没那个条件。最后,易卓就是用树枝,加上从角落里找出来的自己的旧衣服给舱包扎固定的。
他忧虑地看着眼前很不专业、近乎像是一个玩笑的“支架”,无法想象苍可以在这种环境中长好双腿。
但这又是易卓能做到的极限了,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医生,而这里也没有进行手术的条件。
易卓慢慢吐出一口气,抬头看黎。这一次,他比划起另一件事:已经处理好了。今天晚上,就让苍睡我的“床”吧。
黎的眉毛一下子皱起来。
他显得很不高兴。易卓看出来了,更意识到这里不再是现代,而是弱肉强食的原始世界。就在今天早晨,苍还是部落里能说的上话的一份子。所有亚兽都笑着和他打招呼,路过的兽人也会笑眯眯地朝他招手。可是半天下来,情况已经迥然不同。
易卓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继续比划:“只是一天。”
黎先确定了他的意思,再看看苍腿上的木棍、布料,看起来非常疑惑。
易卓看着他,猜想他这会儿应该在考虑为什么自己就明明打算“抛弃”苍,却还要给他处理骨折。
他不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不过,当下的确已经可以告诉对方:“我打算搬走了。”
他指一指远处的另一个洞穴。顺着易卓的动作看过去,黎想起来了,那是一个已经走掉的老兽人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