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于是,我又在夜色里一边走路一边打急救电话,等到回了家见到野泽,我的确被吓到了,他蜷缩在床上,全身没有规律地颤抖。

汗水将他的发根全部浸湿了,发丝贴在脸颊上,野泽整张脸都是惨白的,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指,用难以聚焦的眼睛看向我,说:“我可能真的快死了。”

“救护车马上就来了,哪里疼,”我把另一只手覆在他肚子上,缓缓地移动,问道,“这儿疼吗?还是这儿?”

“不是,”野泽拼命地摇着头,然后闭上了眼睛,他还在迷迷糊糊地询问,“frank,有没有吃晚餐?”

“别管我了,你都这样了,还管我吃没吃饭……医生马上就来了,不会很严重的,放心吧。”

这是毫无意义的安慰,我也不知道野泽到底得了什么病,我用纸巾给他擦眼泪,他忽然紧紧攥着我的手说话,说:“要是我活不了,带我回札幌,想回札幌。”

“没事的,医生一定有办法。”

我也开始发抖和出汗了,野泽的呼吸散发着病态的烫热,肋骨不断起伏,他抬起视线看着我的眼睛,很努力地将他的眼睛睁大。

第75章

(fr 左渤遥)

在成都,我度过了几个晴天,几个温暖的下雨天。

我和漆浩去坐丽娜师傅的车,丽娜师傅就是漆浩的妈妈,虽然我们在漆浩的病房里见过面,但基本没有交流过。认真地看,她确实像漆叔叔说的那样,长得很高,人也英气漂亮,她穿着制服,戴白手套,头发挽成一个复古的髻。

她坐在驾驶位,转过头来笑着和我们打招呼。

车上没几个人,我们可以选个最舒服的座位,漆浩的腿好一些了,可以不带拐杖了,他把在便利店买的酸奶从袋子里拿出来,撞撞我的胳膊,问我要不要喝。

我下意识捏了捏口罩里的铁丝,转过脸看他的眼睛,说:“不喝了,下车再喝吧。”

“没关系,你偷偷喝,这个又不会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