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顾厌思考着哲学问题的时候,甄矜也在观察着他。

顾厌最近都没有流露出那种跟他不共戴天的表情了。

是因为上次一起拍照的时候,他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表情管理,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程度了吗?甄矜心想,并且没由来的觉得,如果以后都看不到顾厌的那种画风清奇的表情,竟然还似乎是缺少了某种日常的乐趣似的。

他在揣摩着自己的话吧,甄矜看着顾厌严肃认真的表情,在心里这样想到。

顾厌并没有问他解释刚才的话,有可能他已经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并且正在消化着。

甄矜并不觉得自己这么说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虽然以他们认识的时间长短来看,甄矜这么说,似乎稍微显得有点儿交浅言深了。

不过他并不觉得自己这么说会得罪了对方。

如果对方是一个气人有笑人无的性子的话,他是没必要跟他说出这么真性情的话来的。

如果对方是一个勤奋型的选手,并且对于天赋型选手的态度颇为微妙的话,甄矜当然也不会对自己面临的困难表现出一副乐天的兴趣来。

他很早就学会了藏锋,尤其是在一个少年时代许多人都喜欢锋芒毕露的圈子里,他早慧得很,没什么兴趣陪圈子里的同龄人玩儿那些中二的游戏。

不会甄矜觉得,跟顾厌交浅言深倒是没有什么。

甄矜还是一个二十出头儿的年轻小伙子,可以的话,当然依旧希望保留自己年轻心热的性情,而他在顾厌的面前,就觉得挺放松的。

他这么说并不会伤害到顾厌的心情,甄矜颇为肯定地这样想到。

因为虽然以顾厌频繁出入小区,看上去总是在加班儿的路上的样子来看,他虽然看上去像个勤奋型的选手,可是却也乐在勤奋其中,并不会觉得厌烦。

有的时候,当甄矜巡夜,经过了顾厌门前的花园的时候,他甚至还可以看见对方在露天的咖啡座里开夜车的情形。

他那个时候看上去很放松,也很安心的样子。

工作会让他觉得快乐吗?甄矜心想,觉得顾厌这个人挺特别的。

他这么想着的时候,目光就在顾厌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下。

与此同时,走在两个人正中间,宛如一位端水大师一般的奶牛猫,用自己圆滚滚的身体轻轻地撞了一下顾厌的腿。

顾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半只猫,再一抬头,就看见甄矜正在看着他。

然后他就很争气地再一次显现出了那种宛如与甄矜不共戴天一般的超凶的眼神。

甄矜:“……”

我还真是天选之子,想什么来什么啊,甄矜当仁不让地在心里给自己加了个人设。

不过这一次,他还没有来得及看够,顾厌就别过脸去,将自己那张超凶的脸隐藏在了暗昧的夜色之中。

啊,看来他是意识到自己有的时候会流露出这种超凶的表情了啊,甄矜心想,并且还感觉到了一种,缺少逻辑链条支撑的遗憾的感觉。

过了几秒钟,顾厌大概是觉得自己的面部表情已经回到了阳间,于是慢慢地转过脸来,开始面对着甄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