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厌稳了稳心神，点了点头，一面翻开了自己早已摆在了书桌上面的，那套古风仙侠小说的第一册，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甄矜：“……”
为什么我觉得这位先生的头，看起来比刚才大了一些，甄矜就很与顾厌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在心里这么想着。
当然他的这种想法本身，其实并没有多少是来源于视觉上的刺激，而是一种气氛上的感觉。
也不知道这位霸道总裁顾业主，在之前漫长的人生岁月里，有没有阅读过除了理工商科之外的任何读物，甄矜在心里，有些玩味地揣摩了起来。
他至少也应该在小的时候，读过那种世界知名的基本童话吧？甄矜尽量往好的方向思考了一下。
另一边厢，顾厌倒是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正在被自己喜欢的人惦记着，如果知道，他自然会狂喜，然而这会儿在不知道的情况下，顾厌觉得，就是后悔。
我当时为什么脑子一热，就夸下了海口，号称我自己可以在一个晚上通读完这篇小说呢？
顾厌以前总是对于过去那个勤奋好学的自己颇为感激，然而现在，他很显然对于历史上的自己有了新的看法。
顾厌：“……”
既来之则安之吧，顾厌一面这样认命的想着，一面就开始“咕嘟咕嘟咕嘟”的喝起了咖啡，打算给自己振奋一下精神。
甄矜：“……”
这家伙是拿出了刚刚在地里干完了农活儿，又累又渴的精神来喝咖啡的吗？甄矜看着顾厌在那里牛饮，自己都觉得有点渴了。
只见顾厌一口气喝光了杯子之中的咖啡，然后就开始闪烁起了自己的钛合金狗眼。
甄矜：“……”
瞧他这个架势，如果眼睛里真的有激光的话，这会儿他的书桌都快被自己打穿了吧？甄矜对于对方的武力值表示敬畏。
不过顾厌这样干劲儿满满的样子，倒是真的挺有鼓舞性的，让甄矜看了，也想要跟着他一块儿上点儿什么自习之类的。
甄矜：“……”
只可惜这部小说我已经读完了。
甄矜看着自己对面精雕细琢的小书架上面，码放着一套与顾厌同款的古风仙侠小说，不无遗憾的在心里一声叹息。
他平时涉猎深广，自从上任以来，认识了自己的同事皮肤黝黑的保安小哥儿，就从他那里学会了一目十行的阅读网络文学的技巧，并且没过多久就可以做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这小子虽然没有在一个晚上读完这个大部头儿，但是我倒是在一个晚上读完了他们。
甄矜看着顾厌在那里吭哧吭哧的读书的模样，里面随手了拿起了一本表演学方面的书籍，也跟着顾厌的节奏阅读了起来。
其实这么说是不准确的，因为顾厌根本就没有什么阅读的节奏。
他在读到第一个自然段的时候就有点卡壳儿了。
顾厌：“……”
我又想起了被阅读理解支配的恐惧，拥有标准理工科思维的顾厌，一面读着那部古风仙侠小说的第一个自然段，一面瑟瑟发抖了起来。
他的目光在第一个自然段绕了好几个圈子，也没有弄明白，作者描述的那片仙界风光，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这河里吗？顾厌心想，这符合建筑学的原理吗？
另一边厢。
甄矜在埋头苦读了一个章节之后，决定放眼一下远处，缓缓眼睛。
然后他就看到，远处的手机屏幕上，原本站在那里跟自己一样埋头苦读的顾厌，此时此刻，似乎拿起了一张图纸，正在上面画着什么。
甄矜：“……”
他这是准备改行，走进设计师的行列了吗？甄矜心想，里面觉得这样也不错，跟自己的工作倒是有某些相通之处。
不过他也只是在心里逗着闷子的这么想想，因为顾厌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在为自己的职业二转做打算。
从手机的角度看上去，甄矜其实看不太清楚顾厌在纸上画些什么，不过远远的看上去，倒像是一幅山水画儿似的。
是因为在阅读小说的过程中，受到了美学的启发，打算走进画家的行列吗？甄矜继续在心里用顾厌跟自己逗着闷子到。
“你在做什么呢？”
甄矜虽然觉得偶尔展开头脑风暴是一件挺不错的游戏，不过对一直充当谜语人，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致，于是在猜测了一会儿之后，就直接开了腔问顾厌道。
顾厌：“……”
糟糕，刚才画的太投入，忘记了我喜欢的人还在围观我的这件事，顾厌在心里发出了一种有些返祖现象，尤其是朝着自己的远房祖先，恐怖直立猿的那一支返了过去的叫声。
“我在画一张示意图。”顾厌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诚挚地回答甄矜的问题，于是就很实诚地说。
“是人物关系图吗？”甄矜问道。
“还是打个大纲，方便理解？”
甄矜知道，有些人在做精读的时候，是会顺便做一些这样的工作，来方便自己理解情节的设置，和人物之间的关系的，就好像他在学习表演的过程中，也会做人物小品那样。
不过从顾厌的图纸上来看，虽然分辨率一般，但是看起来，似乎又不太像是这样的内容。
顾厌：“……”
这位先生是在多么善良的帮我思考着托辞呢，顾厌在心里由衷地感佩着，一面摇了摇头道：“都不是。”
甄矜：“……”
“我有点儿没看明白。”顾厌想了想说。
“哪里没看明白？”甄矜适时地问他道，想着实在不行，自己还可以给对方补补课。
“第一个自然段没看明白。”顾厌说。
甄矜：“……”
这个智商，基本上告别九年义务教育了，甄矜在心里逗了个闷子道。
“我没太弄明白，为什么这里说的什么……仙宫，可以宛如倒影一般的建立在水面里。”顾厌就很严谨地从建筑学的角度上，跟甄矜探讨着问题。
甄矜：“……”
“我也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在一本古风仙侠的小说里寻找建筑学方面的理论支撑。”甄矜叹了口气道。
顾厌：“……”
“抱歉，我这个人就是挺爱较真儿的。”顾厌也陪着甄矜叹了口气道。
“行吧。”甄矜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一面表示，请顾厌自由地较真儿，没有关系。
于是顾厌就继续啃起了自己选择的大部头儿。
——
时间一晃来到了第二天的早晨。
甄矜在看着顾厌直播着噗嗤儿噗嗤儿的睡觉几个小时之后，决定犒劳对方一下，给他送个早餐。
甄矜于是关掉了视频连线，在家里打包了一份鸡汤之后，来到了顾厌的家门口。
正如甄矜意料之中的那样，前来应门的，并不是顾厌本人，而是他的远房祖先，恐怖直立猿。
“哎哟喂！这不是在逃保安先生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恐怖直立猿喜滋滋地说道。
甄矜：“……”
我有一个不恰当的比喻。甄矜心想，然后出于礼貌问题，没有继续进行深入的思考。
“我是来找顾厌的。”甄矜说。
“在的在的！”恐怖直立猿热络地说。
“除了睡成了一只死猪，没有别的毛病！”
甄矜：“……”
恐怖直立猿就非常不见外的，直接把甄矜让到了屋里，引着他来到了顾厌的书房门口。
“请进吧，需要什么简单的餐饮服务的话，我看看能不能做。”恐怖直立猿极具祖先风格，慈祥地说。
“不必了，谢谢您。”甄矜说。
“行吧，那你们年轻人聊吧。”恐怖直立猿非常机灵地熄灭了自己的亮度，然后神隐了。
甄矜于是敲了敲书房的门。
房门是虚掩着的，一敲就开了。
只见顾厌依旧维持着直播学习时候的姿势，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甄矜：“……”
甄矜坐在顾厌的书桌对面，就打算这么围观着他睡一会儿，等看够了之后，再把他叫起来喝汤。
这小子，在自己家里还是穿得这么西装革履的，不累吗？
甄矜看着裹得严严实实的顾厌，觉得自己练给他披件衣服的借口也没有了。
甄矜一面等着，一面就有一搭没一搭地玩儿着顾厌桌子上的水性笔。
结果因为多年没有修炼，转笔的功力大减，没一会儿，就把手上的笔转到了地上。
甄矜：“……”
看来不服老是不行了，甄矜心想，一面俯下了身形去捡笔。
结果因为这样的姿势，甄矜一眼就瞥见了顾厌隐藏在了书桌后面的下半部分。
只见他虽然上半部分包裹着严严实实得西装，然而下半部分，却只穿着一条大花裤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