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是不是常年素食的缘故，他身上甚至也带着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

梁嘉茵拿了纸张去结账的时候，林惟则恰好排在她后面。

梁嘉茵想要让教授先结账，但对方目光并不在她身上，极其冷淡地说：“不用。”

梁嘉茵更怕他了。

她默默地付了钱，钱包是表哥送她的，漂亮的锦缎小袋子，不知为何，在她刚刚拿出来的时候，她听到林惟则发出不悦的声音，像是从喉间压出来，低低一声，好似领地被侵犯的野兽。

梁嘉茵不敢回头，付过钱，还没走出门，就听见天空中有呼啸的、由远及近的声音——

日军忽然空袭、轰炸昆明。

梁嘉茵先前都是第一波警报就跑的人，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登时吓得脸色苍白。店铺中的伙计也如苍蝇般乱撞，连声骂着这群憨贼死透干姜，一个炮弹落在不远处的另外一家店铺上。

轰隆一声，屋倒木板折断。

梁嘉茵虽然站的远，但也被粉碎的冲击波动撞到，苍白着脸，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陆宴已经扑上来，用身体帮她抵挡住炸裂的碎片。

饶是有人护着，但梁嘉茵仍旧被气流冲击到重重往前倒去，生死之刻，梁嘉茵脑海中已经没有男女大防，在即将晕过去前，只记得陆宴温热的手，还有在她耳侧急切的一声：“大小姐？”

梁嘉茵眼前一黑，陷入昏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