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解释!”
黎洛只觉大事不妙,立刻焦急的看向谢长缨,抓住了谢长缨的袖子。
“不必解释。”
谢长缨脸色很是平静,说罢了这话忽然双手一抄,就将黎洛给打横公主抱了起来,然后绕过宋凭栏,直接进了房间。
“嘭!”房门关闭,阻隔了众人的视线。
屋里只有黎洛和谢长缨两个人,谢长缨的语气相当平静,脸上也不见什么怒色,但是黎洛觉得,谢长缨肯定吃醋了,而且暴风雨前的平静是最要命的。
黎洛被谢长缨抱回来,轻轻的放在了床榻上。他赶忙拉住谢长缨的袖子,小声道:“要不还是解释一下?”
不给谢长缨开口的机会,黎洛已经连珠炮似的道:“缨缨!你不要被误导啊!”
“说好了是薛国国君单相思呢!”
“说好了那个摄政王不喜欢薛国国君的!”
“所以说,这个摄政王现在对我大献殷勤,一定有问题!”
“一定有大阴谋!”
“所以缨缨你千万不能上当啊!”
黎洛句句诚恳,说完了便眼巴巴的看着谢长缨。
谢长缨笑了,道:“我像是上当了的模样?”
这个……
黎洛笑笑,没有立刻接话。
谢长缨道:“他故意在我面前对你这般殷勤,的确有问题的样子。定然是他怕你移情别恋,自己在薛国的地位会不保,所以……”
黎洛抢着说:“别乱说,什么叫移情别恋,我就喜欢你一个人,你可是我的初恋啊!我这么专一一个人,不能随便诬陷我。”
原本谢长缨的心情是非常不好的,不过这会儿唇角忍不住就挑了起来。
而房间外面,宋凭栏手中捏着那块墨黑色的玉佩,眼看着房门关闭,脸色有些个难看了起来。
说起往日里,哪一天不是薛国国君薛洛不停追在宋凭栏身后献殷勤,如今风水轮流转,也轮到了宋凭栏来腆着脸献殷勤,而“薛洛”竟然丝毫不领情,还一副要和他撇清关系的模样。
宋凭栏脸色难看,差点手上一用力,将玉佩给攥得粉碎。
宋凭栏站了一会儿,见没有人再从房间里出来,冷着脸转身离开,很快不见了踪迹。
谢棠都看傻眼了,瞪着紧闭的房门,忍不住说:“这个薛洛,当真还挺有本事的!”
谢棠本以为只有自己叔叔谢长缨被那个“薛洛”迷得晕头转向,没想到还有其他人也这般痴迷于他。
谢棠越觉得不行,干脆大步上前,抬起手来就要敲谢长缨和黎洛的房门。
“棠儿。”
寒敬亭从后面走过来,握住了谢棠抬起来的手,说:“我们还是再去打听一下俞墨的事情罢。”
他们就是为了俞墨才来的吴家山庄,俞墨的事情的确很要紧。但是……
谢棠觉得眼前的事情更要紧,说:“我先找陛下谈一谈。”
寒敬亭摇了摇头,说:“陛下的感情问题,不如还是交给陛下亲自解决。”
“可是,”谢棠满脸担忧,说:“陛下明显被那个薛洛给蛊惑了啊,我怕陛下执迷不悟。”
寒敬亭被他逗笑了,说:“说起来,薛国国君也没有对陛下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不是吗?况且对棠儿也是很友善的。”
他这么一说,谢棠沉默了。
寒敬亭说到了点子上,眼下的薛国国君乃是黎洛,黎洛喜欢谢长缨还来不及,怎么会害他?再说了,谢棠是黎洛的好朋友,黎洛自然也对谢棠很好。
谢棠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们萍水相逢,他对我好,难道不可疑吗?”
“倒也是。”寒敬亭道:“萍水相逢,你不信任薛洛也是正常的反应。但是……”
寒敬亭笑了,说:“棠儿与陛下认识了多少年了?你应该知道陛下的为人和秉性,难不成也信不过陛下吗?”
昔日坊间传闻,小太子谢棠和颍川王谢长缨一直不和。其实说起来谢棠和谢长缨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从小太子谢棠记事开始,谢长缨在他眼中便是完美的存在。或许是因为小太子自卑,他嫉妒谢长缨的完美,所以才会将谢长缨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说白了,谢棠不讨厌谢长缨,一直以来都将他作为自己的目标。
谢棠是了解谢长缨的,谢长缨看起来很冷淡,但其实重感情。
但唯独有一件事情,谢棠实在是不明白。那就是黎洛……
当年谢长缨明明那么喜欢黎洛,在黎洛消失之后疯狂的找他。但是黎太子一出现,谢长缨便变了心。而现在,黎太子又失踪了,反而出现了一个什么薛国皇帝,让谢长缨痴迷不已。
明明谢长缨是一个重感情的人,明明谢长缨那么喜欢黎洛,却为什么会变心?
寒敬亭见谢棠沉默了,伸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他的发顶,道:“棠儿,其实你心里很清楚,你讨厌薛洛是有原因,对不对?”
原因,自然有……
谢棠想到这里,莫名有些心悸。
这个原因,其实并非薛洛乃是帝国皇帝,而是……
谢棠发现,薛洛性格十分开朗,他很喜欢笑,而且很聪明。这些特点,简直就在时刻的提醒谢棠,薛洛和黎洛太像了,甚至就像一个人。
可他们分明就不是一个人。
谢棠生怕谢长缨也是这么认为的,会将薛洛看成是黎洛的替身,所以才会那么喜欢他。
可就算薛洛和黎洛再像,他也不是黎洛,这样对黎洛一点也不公平!
寒敬亭又说:“你应该再多相信陛下一些,也多相信自己一些。”
谢棠迷茫了,抬头去看寒敬亭,说:“师父,你说的什么意思?”
“这个世上的确有很多荒唐的事情,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终究还是发生了。”寒敬亭道:“陛下是什么样的性格,他喜欢上一个人,这一辈子恐怕都不会变心,不是吗?”
谢棠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在黎太子和薛洛出现之前,的确这么认为。
寒敬亭道:“所以,陛下应该有自己的理由。”
“师父?”谢棠睁大眼睛,死死盯着寒敬亭,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情?你是不是又骗我?”
寒敬亭张开双臂,将谢棠搂在怀里,道:“师父怎么敢骗你呢,以后再也不敢了。”
谢棠道:“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告诉我。”
寒敬亭先将谢棠带进了房间,将房门关上了,这才说:“我虽然并不肯定,但是看陛下的态度,这个薛洛很有可能其实就是黎洛。”
“师父你在说些什么啊?!”
谢棠吓了一跳,说:“这不可能的!不可能啊……”
谢棠立刻否认,但是说罢了自己也犹豫了。
太像了……
没错就是太像了,谢棠越想越觉得像。还有之前的黎太子也是,他们虽然长着和黎洛不一样的脸,但是性格太像了,尤其是笑容,别人根本无法模仿的笑容。
谢棠有些迷糊了起来,说:“可是……我和黎洛是好朋友啊,他如果是……是……那他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或许有难言之隐。”寒敬亭说。
谢棠没有说话,陷入了沉思之中。如果黎洛就是黎太子和薛洛,那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谢长缨会突然三心二意移情别恋。也可以解释,为什么黎洛和黎太子都会突然消失的问题。
但是黎洛、黎太子和薛洛分明长得不一样,谢棠思忖着,莫不是易容了?戴了面具?
“棠儿?”寒敬亭叫了谢棠一声,谢棠都没有听到。
谢棠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的样子,道:“我知道了师父。”
寒敬亭挑了挑眉,道:“你知道什么了?”
谢棠没有告诉他,说:“我有一个打算,但是不告诉师父你。”
寒敬亭道:“不告诉我?那棠儿八成是要胡来,对不对?”
谢棠挺着胸道:“什么胡来,我不是小孩子了,师父你不要总把我当小孩子看行不行。”
“我怎么会把你当小孩子看呢?”寒敬亭笑了,笑着低头吻了一下谢棠的嘴唇,道:“我会对小孩子做这种事情吗?”
前一刻谢棠还很硬气,眼下有点蔫了,脸颊红扑扑的,伸手推了一下寒敬亭,转身要走,说:“我出去一趟。”
寒敬亭伸手拉住了谢棠,道:“棠儿要去哪里?师父的话还没说完,若是棠儿不想让师父把你当小孩子看,不如来给师父证明下,棠儿已经长大了,怎么样?”
谢棠奇怪的回头看他,说:“证明?”
寒敬亭在他耳畔低语,说:“是啊,当然是做一些小孩子不能做的事情。”
谢棠脸颊顿时烧烫的都要熟了,赶忙甩开寒敬亭的手,说:“大白天的!我还有要紧事呢!”
说罢了夺门而出,跑掉了。
这边谢长缨心情缓和了不少,不过心里还是生气的,那个宋凭栏摆明了对黎洛不怀好意,明显是想要利用黎洛,所以才故意“勾引”黎洛的。
谢长缨脸色阴鸷,他必须要想个办法,好好的整治一下宋凭栏这个“情敌”。
“叩叩!”
房门被敲响了,黎洛有点“做贼心虚”,往外看了一眼,心说不会又是那个宋凭栏罢?!
谢长缨听到脚步声,说:“是谢棠,我去开门。”
黎洛松了口气,原来不是狗皮膏药,那就好。
谢长缨走过去开门,房门打开,外面站的果然是谢棠,只有谢棠一个,不见寒敬亭跟着。
谢长缨说:“找我什么事。”
谢棠探头往屋里看了一眼,道:“陛下出来一下,我有点事……”
谢长缨点点头,往外迈了一步,走出房间,看来谢棠是要和他说悄悄话,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哪里料到谢长缨走出了房门,谢棠往前跨了一步,倒是进入了房间,然后回身就关门。
“哐当!”
房门关闭了,谢棠速度快极,立刻落下门闩。
谢长缨着实有点发懵,眼看着自己被关在了自己的房间外面,当下拍了拍门板,道:“谢棠,你进我房间去做什么?”
谢棠在门里说:“我……我有点事情啊,不过不是找陛下。”
原来谢棠说有点事情,根本不是要和谢长缨说,而是要找屋里的“薛洛”。
谢长缨又拍了拍门,道:“先把门打开。”
谢长缨有些担心,谢棠不知道眼下的薛国国君就是黎洛,对黎洛一直很有敌意。虽说谢棠的武功也不怎么好,危险程度并不高,但是黎洛一点武功也不会,若是被谢棠给拿捏住,那也是要吃亏的。
黎洛听到外间的动静,出来就看到谢棠来了,而且把门给锁了。
黎洛倒是不紧张,说:“缨缨,要不然你先出去溜一圈?”
谢长缨:“……”
谢长缨生闷气了,自己紧张黎洛的安危,黎洛倒是不紧张,反而站在谢棠那边,似乎是想要把自己支走,好和谢棠单独相处。
谢长缨抱臂站在门口,一点也不想独自去闲逛,打算在门口做门神。
黎洛看向谢棠,道:“你有事找我?要不进去坐下来说?”
“哦。”谢棠打量了黎洛好几眼,语气冷冷的,不过破天荒没有反对。
黎洛挑了挑眉,心说谢棠好像的确有事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自己的态度是不是有所缓和?
他走进了内间里,给谢棠到了一杯茶水,说:“坐啊。”
谢棠没说话,点点头走了过来,走到黎洛前面,却也没有坐下来。
黎洛奇怪的看他。现在黎洛换了新的身体,薛国国君长得比黎太子高一些,也没那么瘦弱,但总体还是纤细类型的,不然也不能穿着女装毫无违和感。
现在黎洛想要平视谢棠,需要稍微垂着眼目,他比谢棠要高一点点。不过谢棠仰着头看他,却一点气势也不熟。
黎洛被谢棠看的有点脊背发毛,下意识的觉得,谢棠可能正在酝酿大阴谋,就不知道是什么大阴谋了。
“我今天来,”谢棠开口了,说:“我今天来就是想要确认一件事情!”
黎洛说:“什么事情?你问我肯定回答。”
谢棠目光闪烁,仿佛自言自语一样,说:“不用你回答,我自己可以……”
黎洛没听明白,下一刻就见谢棠突然动了。
两个人本就距离的不远,谢棠又是会武功的,黎洛哪里能反应的过来。黎洛只觉得眼前一花,“哎呀”低呼一声,就被谢棠给扑倒了。
好在他们在内间,而且旁边就是床榻了,黎洛被扑倒,是倒在了床榻上的,并没有磕到地上。
但就算如此,黎洛还是觉得头晕眼花,下意识的问:“谢棠,你干什么?”
谢棠咬着牙二话不说,一脸“狠呆呆”的模样,直接一并,就将黎洛的两只手并起来,压在了头顶上。
黎洛懵了,别看谢棠一点也不高壮,但不愧是习武之人,力气比他可大了太多。黎洛被他压制着,毫无反抗之力,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那般。
谢棠一只手就制住了黎洛,他还有一只手空着,便在黎洛的脸颊上摸索了起来。
“啊……”
黎洛吓了一跳,眼皮也跟着狂跳起来,总觉得眼下的这情况说不出的诡异。谢棠这模样,仿佛要霸王硬上弓一般。
“等等,”黎洛连忙道:“我说谢棠,有话好好说,别……别动手动脚的,好痒啊!”
谢棠摸索了他脸颊半天,左脸几下右脸几下,特别认真的样子。随即竟然往黎洛的颈子又摸索了下去,将黎洛领口的扣子都打开了。
黎洛傻眼了,说:“等等!真的等等!”
“这……这这你这样我很为难的,要是我家皮卡丘看到,会放电的!”
“要不然你有什么事情,还是问我罢。”
“直接用嘴问就行了,别……别动手!”
“嘭!”
就在黎洛的喊声中,房门被大力踹开了,门闩掉在地上,早就变成了两半。
进来的不只是谢长缨一个人,还有寒敬亭也闻声赶了过来。
两个人一进了内间,便看到谢棠将黎洛压制在床榻上的模样。不只是黎洛衣衫不整,其实谢棠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模样看起来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谢长缨着实忍不了了,大步跑过去,将谢棠直接从榻上揪了下来,往后一扔。
寒敬亭伸手接住被像沙包一样扔过来的谢棠,问:“棠儿,你在干什么?”
谢棠这会儿似乎也觉得闹了误会,有些不妥,小声说:“我……我不是要非礼他,我……就是想要确认一下,他有没有戴面具而已……”
黎洛赶忙从榻上爬了起来,满脸都是惊魂未定的模样。面具?怪不得谢棠二话不说,上来就乱摸一气。
谢长缨脸色全黑,赶紧给黎洛整理了一下乱七八糟的领口。他知道谢棠不是要对黎洛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这情况谁看了都要多想,这稍微一多想,谢长缨都要气炸了,心口酸的厉害。
寒敬亭头疼不已,原来这就是谢棠不打算告诉他的事情,当真是太胡来了。
寒敬亭拉着谢棠往外走,说:“先走罢。”
谢棠想说,自己还没确认完呢,不过话都没能开口,先看到了谢长缨要吃人一样的眼神,吓了他一个哆嗦,赶忙跟着寒敬亭走了。
黎洛见谢棠被带走了,忍不住松了口气,说:“真是吓死人了。要不然……我还是跟谢棠好好谈谈罢。”
“还谈?”谢长缨眯着眼睛说:“你们都谈到床上去了。”
黎洛:“……”
黎洛之前一直没有告诉谢棠,自己其实就是黎洛。毕竟这个事情有点难解释,谢长缨也怀疑了自己很久,解释起来太费劲儿了,别人根本不相信,黎洛也没什么有力的证据证明自己的身份,反而像是在刻意模仿,说多了就是绿茶味的小白花,越描越黑。
不过黎洛现在觉得,谢棠不信也要解释,否则再这么下去,谢长缨都要给气炸了。
“啊哈哈……”
黎洛干笑一声,戳了戳谢长缨板着的脸,说:“生什么气啊,不要乱吃醋,会长皱纹的,就不美了。”
“现在就嫌弃我不美了?”谢长缨道。
黎洛一听,果然在吃醋,看来需要哄一哄男朋友,说:“怎么可能,你不美了谁美啊。啊你看,外面下雪了啊,不如我们出去看雪景罢!多浪漫呢。”
黎洛生硬的岔开话题,谢长缨往窗外看了一眼,倒是真的下雪了,今天天气本来就很冷,天色还一直阴测测的,原来是要下雪。
雪花纷纷落下,没想到不消一会儿的功夫,竟然下的还挺大的,扑簌簌的将房顶都落满了,远远看去白茫茫的一片。
……
“咳咳咳——”
“咳!”
咳嗽的声音频繁响起,有人坐在屋内,捂着嘴巴咳嗽着,脸色不是很好看。
屋内点着昏暗的烛光,虽然并不明亮,但是大体能看到那人的面容,竟是极为眼熟。
黎隐!
一年前黎隐围攻大谢的皇宫不成,趁乱偷偷溜走。这一年里,谢长缨一直在让人寻找黎隐的踪迹,但是黎隐藏得很隐蔽,竟是悄无声息,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黎隐虽然成功脱险,隐匿了自己的行踪。但是在逃跑的时候,黎隐中了一箭,受伤颇重,落下了病根一直没能治好,身体是大不如前的。
“主子!”
脚步声响起,有人急匆匆的进了房间,对黎隐道:“属下打听到了,谢长缨果然悄悄离开了皇宫,根本没有跟着大部队去会盟,这会儿人就在吴家山庄里!”
“谢、长、缨!”
黎隐听到,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一字一顿的咬牙切齿,道:“好得很!准备人手,这一次谢长缨落单,乃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必然要让他有去无回!”
“是,主子!”
“等一等。”
那人答应一声,刚要离开房间,房门口忽然又出现了一个人影。
人影走进来,穿着一身体面的蓝色华袍,二十出头的模样,长得是风流倜傥。他左右手上都戴着一双黑色的皮手套,看起来有些个奇怪,和华丽的衣衫格格不入。
黎隐看到来人,道:“赵公子怎么来了?”
华袍男子笑了,说:“这是我的地方,不过是救了你一命,将你暂时安置在这里罢了,难道我的地方我还不能来?”
黎隐听了他这话,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但是无法反驳。
一年前他大难不死,伤的着实很重,差点就一命呜呼,若不是这位赵公子救了他,黎隐也活不到现在。
说白了,黎隐现在是寄人篱下。
赵公子道:“看在我们以前有交情的份上,我给你个忠告罢,你身体那么差,还是不要操那么多心,不如配合大夫,赶紧医治的好。你也不想下半辈子都当一个废人罢?”
黎隐脸色难看,赵公子的话不怎么好听,道:“不劳赵公子费心了。”
赵公子抬起戴着黑色手套的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后颈,说:“让我费心的事情,可真是不老少。你要知道,若不是我,现在谢长缨也不会出现在吴家山庄。”
黎隐眯着眼目没说话。
“没有我的请柬,谢长缨怎么可能顺利进入吴家?”赵公子笑着道。
原来卖给谢长缨请柬的那个赵双溪赵公子,竟然就是眼前之人。
赵双溪淡淡的说:“你还是好生养伤罢,反正吴家的人,我是一个也不会放过的,既然谢长缨到了吴家山庄,那他注定无法活着走出来……”
黎隐有些狐疑的看着赵双溪,说:“当真?你和吴家的人到底有什么仇怨?”
“仇怨……”
赵双溪笑了,再一次下意识的抬起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去摸了摸后颈的位置。
在他的后颈处,头发遮盖的下面,横七竖八的一堆伤痕。只可惜那些伤痕被华丽的衣衫和乌黑的头发遮挡住了,谁也无法瞧清楚。
赵双溪道:“不过一些陈年旧事罢了,没什么好再提的。”
他说着转身往外走,没有回头,却停顿了一下脚步,道:“我只是来提醒你,老实养伤,别给我去捣乱。我会叫吴家山庄里的人,一个不留,一只苍蝇也不剩下的。”
赵双溪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很快离开。
黎隐看着赵双溪的背影没有言语,旁边黎隐的属下有些犹豫,道:“主子,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