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了镇定剂的顾辞川根本无所知觉,但就连陷入睡梦,他的眉头依然紧锁,眉心甚至已经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纹路。
晏瑜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抚开他的紧蹙的长眉。
忽然晏瑜的身体陡然一僵。
只感觉冰凉如沁满寒气的肌肤便突然贴在了她的手背之处,也不知道顾辞川梦见了什么,他的半边侧脸竟然无意识地,像是小动物一样轻蹭着她的手掌。
晏瑜刚准备抽回手,动作却又猛然顿住。
“疼。”
很细弱的,很轻微的一个字从男人惨白的嘴缝里偷偷钻出来,渺小幽微的就像是晏瑜的错觉。
就像是一只遍体鳞伤、千疮百孔的野兽,躲在无人的黑暗角落里独自舔舐着伤口,却不经意被她撞见。
晏瑜不忍心再抽开手了,轻轻地贴在他的脸颊上,他似感受到暖意,喉结无意识地滚动了一番,满足地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沙哑的呜咽。
就像是一只凶猛又伤痕累累的野兽,突然愿意把肚皮敞开让人摸一样,这无意中让晏瑜觉得,顾辞川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