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的脸上,看到的只有从容得体,既便年纪尚小,也没有失声痛哭。
一边安抚自己的妹妹,一边还要照顾季太夫人,甚至还得主持生母的丧事,唯有坐在那里发呆时,才看到她眼角滑落的泪珠。
一颗颗的落下,无声的啜泣最是伤人,她就这么避着旁人,坐在角落里,在漫天的白纱下,一身素白的粗布衣裳,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却依然挺直着自己纤瘦的背,仿佛所有的一切……她都可以撑住似的……
原本这门亲事,对于裴洛安来说,有的只是利益,纵然年少的季寒月让他有几分喜欢,但也只是有些喜欢而已。
但那一刻,他觉得他是真的喜欢上了季寒月,唯那么一眼,他便倾心与她。
愿意与她真正的携手一生一世,愿意与她长长久久……
低头再看向怀中的柳景玉,既便是在哭着生母,哭声悲痛不已,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可他却觉得她在演戏。
演一场母慈女孝的戏,但看柳景玉一边大哭,一边偷眼看他的样子,就不觉得这里有几分是真的。
这母女的情份很厚吗?
自打嫁入东宫之后,柳景玉虽然偶尔也会提起自己的生母,也会去看看柳夫人,但从她的话里,其实并没有感应到她对生母有多大的在意。
柳夫人的腿还没好全,裴洛安让柳景玉多请几次太医,柳景玉看着了不是很上心,只叫了两次之后,就说这腿要好好的养着,不必再叫太医,还说是为了他好,免得别人说东宫的人一直叫太医,引得他人注意。
可其实……叫不叫太医的,真的不是什么大事。
别说是太子妃的生母了,就算以后得宠的妾室的娘家,如果想叫太医,裴洛安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