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那个男人,公开

时至今日,已经切实按照杏月提供的办法得到了异能的我,其实仍然对于整个唯心主义化的过程感觉难以理解。

按照杏月的说法,这是“信”与“心”在起作用。

但是,怎么就起作用了呢?

当然,人活在世上并不需要对一切都理解,比如想正确的使用冰箱并不需要去理解冰箱如何被生产出来。

我甚至很难用语言来描述我的异能是怎样出现,总之,就是突然一瞬间有一个名字在我的脑海里冒出。

我曾经询问杏月:“「世相」这个名字到底是怎么来的?为什么能力用法这么含糊不清?”

杏月也被如何描述一个抽象的概念难道了,她苦思良久,最后很艰难地回答我:“织田作叔叔,答案是只有您本人才会明白的。无论您是否能意识到,异能展现的那一刻都必定是对您有意义的,它是属于您本人的能力啊。”

那么「世相」对我而言究竟是什么意义呢?我用了很长时间来思考。

在得到能力的一开始,我所知道的其实只有一句简单描述:“人生在世,总会因种种原因无法如愿,看似偶然实则必然。”

后来我不断对能力进行挖掘探索,才搞明白具体要如何使用。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世相」的理解也逐渐加深,甚至开发出一些灵活运用。

比如我可以用它来判断久作是否说谎。

又比如我和久作定下不伤人的契约,只要久作处在港口mafia理论上能影响的范围里,他一旦想违约就会被「世相」的能力效果制止,因为他违约就意味着直接违背了港口mafia的首领。

我越是理解「世相」,就越是觉察出这个能力的强大。它起初似乎只能用来防御,很不起眼,效果展现出来的“巧合”甚至给我很不靠谱的感觉。

但慢慢的我意识到,“巧合”其实只是能力最表面的外在形式。「世相」并非能操纵别人的命运,它的内核其实是将人生的种种无奈展现出来。

人生在世,总是会遇到无法克服的困难,遇到无法抵抗的阻力。

自以为闯入迷宫,左突右撞寻找出路,实际前方只有围墙。

当海啸来临,最有名望最有手段的人也会死去;当地震发生,再怎么谨小慎微过日子的人都会丧命;战争年代,穷游爱好者只能放弃旅行梦;和平年代,天下第一的军事指挥官便只能默默无闻。

每一个人来到这世上,都不可能度过一帆风顺心想事成的一生。哪怕是聪明到仿佛可以预料一切的太宰,也会遇到无法如愿的憾事。

看上去是不走运,实际上是世间百相之必然。

这便是世相。

现在我明白了「世相」之于我个人的独特意义,也同时把同名小说的故事构思了出来,剩下的只是如何打磨文字,用最合适的写法将这个故事呈现于纸面。

关于我为什么非得写小说,除了太宰等人对我的胁迫原因,杏月也在其中出过一份力。她说我如果能把异能背后的意义用故事表达清楚,就可以加深“信”与“心”的力量,对能力的成长会有很大帮助。

杏月是对的,我现在光是在脑子里想好故事就已经感觉到异能的提升了,为了让这能力更强,我发现自己确实是不写不行。

这个世界对超越者的界定十分含糊,一开始这个词语完全是为战争而创造。在异能大战时期,欧洲将强大的异能者们投入战争,“超越者”所指的正是那些一人便可灭一城的最强异能者,全世界也不过几十人。

但是,在各大国被迫签订了和平协议的今日,超越者的划分范围就变得有待商榷了。既然一人可灭一城的是超越者,那么一人可守一城呢?甚至是一人可守一国呢?

从这个角度来说,连杏月也不知道我是否成功地成为了超越者。「世相」并不是个用于攻击的能力,而是个具有可成长性的用于守护的能力。

理论上只要我够强,能成为全世界人无论想做什么都绕不开的大人物,「世相」就可以把我送上主宰命运的神明的高度,直至让我成为超越者里的超越者。

有这种条件,似乎已经注定了将来不只异能特务科对我有过高期望,全世界的目光都将关注过来。

而我要做的就是必须向全世界证明我行。

于是,在费奥多尔离开之后我度过了一段很有规律的平静生活。

能力的具体用法和注意事项、缺陷和能力边界,这些我都已经摸索得差不多了,所以我基本上不再外出,整天就泡在港口mafia的首领办公室中,早上熟悉公务,下午努力写作,顺便等待异能特务科那边的传讯。

只要传讯一到,消息就可以依照计划公开。

贴心的守卫为我换上来一台看着就很有格调的半自动咖啡机和相配的磨豆机,此外还准备了好几种咖啡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