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道上,琉璃灯盏已经熄灭,外头日上三竿,暖阳的光束透过细细的窗格照落下来。
杜妈妈三十七八岁,打扮的十分艳丽,笑吟吟的步步生花,手中摇着一把牡丹小扇,妖妖娆娆地过来,一面走着,一面吩咐着下人做事,瞧着心情大好。
她自然心情大好,近来数银子数到手软,做梦都会笑,捡了这么个摇钱树!
自七日前,那小姑娘的画像一现,这些个日子,楼中客人比原来翻了一倍还多。
往昔她的死对家,勾栏院的贵客基本全被勾到了她春花楼来,怕是要气死那位石三娘了!
人只要一进来,歌舞酒水,吟诗作画,姑娘作陪,什么不要银子?她春香楼是出了名的奢华之地,便是不过夜,没个三五十两也别想出去。
为今四日,新面孔可是不少,日日有人和她打听那“雪蝶姑娘”,昨日更甚,一向风雅的秦大公子酒后竟是失态,直接要上来见人,吓坏了杜妈妈!
若不是那小贱人身上有伤,杜妈妈怕出差错,就偷偷地带那秦大公子上来瞧了。
虽说楼中有规矩,但规矩都是人定的。
那样的家世,那样的男人,杜妈妈可惹不得,自是得灵活一些,变着法子讨好哄着。
思及此,她便又想起两日前,那小贱人逃跑之事。
杜妈妈是如何也没想到,她柔柔弱弱的能干出这事来,亦是想起来就恨得牙直痒痒!
如若真出那等差池,她春香楼怕是要被人笑掉大牙,以后不用做生意了!
前日教训了人,昨日晾了她一天,今日杜妈妈为何来,也正是因此,眼下还有三日,可是断断出不得乱子!
这般想着,她人已经到了宋依依房间前,前脚跨进门来,尚未转过屏风,音儿便先传了来,扬声笑唤着,“蝶儿。”
那声音要多亲切有多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