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说完,他抬起脚,正要离开清萧府——

蓦地,一股大力将他扯了回来,如同铁钳一般牢牢地箍住他的手腕。

梁宿被扯得一个重心不稳,倒在原先的椅子上,独属于身边人的冷香在此刻具有强烈的侵略性,霸道地侵占着他周围一切的空气。

顾鹤清一手紧箍住他的手腕,一边靠近梁宿,直到鼻尖对着鼻尖,几乎是一个要亲吻的距离。

梁宿皱着眉,看不见顾鹤清脸上的神情,就无法推测他的想法,从而做出最理性的判断。这般身处弱势的感觉让他心里发慌,声音迟疑,“师叔……”

“梁宿。”

顾鹤清叫他。

平常,顾鹤清喜欢叫他师侄,正如喜欢梁宿叫他师叔。这代表他们有一种比起别人更加亲密的关系。

但现在,顾鹤清叫他的名字,梁宿。

他叫着梁宿的名字,离他靠得极近,慢慢地说:

“梁宿,你能不能,别去她那了。”

顾鹤清的声音很轻,几乎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乍一听,以为这句话只是他的低喃,那么的漫不经心。

但只有顾鹤清自己知道,他的心并不如他的声音那般平静,反而犹如冬天的一座摇摇欲坠的瓦房,墙壁裂开一条巨大的裂缝,呼呼地灌入刀子般的寒风。

此刻若是有一片树叶飘落在屋顶,这座房子就会立刻倒塌,化为冰冷的烟尘。

梁宿就是这片树叶。

是毁灭,

还是继续支撑着虚伪的内在,摇摇欲坠地保持着瓦房的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