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一次见面花掉大半个月的工资,人犯起傻来其实不分年纪,只有程度深浅而已。宋珂一味地强忍着笑起来:“我只是想着一年才一次生日,应该买套像样的衣服送给自己。就像你说的,我也得让自己的生活过下去,不是吗?”
“你一向坚强,比我强。”
陈觉不知为什么会这么说。以前他们从来不说这种话,也许是中途走过太多的辛苦路,就连曾曾最最熟悉的人也不再百分百坦诚。
结完账天就暗下来,两人步行下楼,木板在脚下咯吱作响,身后柔软的光线越离越远,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融进黑暗里。
上了车,陈觉点火。踩下油门,车身往前轻轻蹿了两下,忽然熄了。
他坐在驾驶位,又试了一次。
点火,给油,一切都跟平常别无二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车子移动两三米后再一次熄了火。
“用不用叫人来修?”
“来不及了。”陈觉闭上眼睛沉默了几秒钟,头靠着车座,表情阴晴不定,“还有一个地方没去。”
“哪里?”
后面的车已经不耐烦,一刻不停地按喇叭催促。陈觉不肯说话,宋珂喊他:“陈觉?”
“你应该知道是哪里。”他忽然沉下声。
宋珂微怔:“我不知道,你没有告诉过我。”
静了一瞬,陈觉砸了下方向盘,眼中明晃晃的质问对着他:“难道还需要我提醒?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为什么连今天是什么日子都可以不记得。”
其实到此刻宋珂就应该记起来的。早就应该警觉,会让陈觉提早两周定好的行程非同小可。可他这段时间病得太厉害,日子过得又实在太混乱,一年前的那些痛苦就这样被埋在记忆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