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说话的人显然不知道,他给鸟包扎上药的手,重得像跟这鸟有仇。

向来端庄涵养的少年天子,此刻有了想骂人的冲动。

黎星宿不知道自己倒了什么霉,本来在寝宫里睡得好好的,一觉醒来突然变成了一只鸟,一开口声音却还是他原本的声音,他身份敏|感,万万不可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初次当鸟,连翅膀怎么扑棱都不知道,飞也飞不起来,被一个婢女捉了去,婢女以折磨他逗乐,将死之际被他这个皇后救下。

现在,黎星宿感受着周身的疼痛,觉得大概他可能会疼死,不知怎的,在这个鸟的身体里,他的情绪像是被放大了,一点委屈和疼痛,都能让他掉眼泪。

鹦鹉头顶那簇淡鹅黄色的毛毛无精打采的耷拉下去,湛蓝的眼浸着水汽,黎星宿想着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悲从中来,忍不住又落了几滴泪。

柳无故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包扎手法,用指尖弹了弹鹦鹉的小脑袋:

“好了,一点疼都受不住,一只鸟还这么娇气。”

他没有给鸟包扎伤口的经验,只有战场上给自己包扎过,所以根本没想到一只鸟的身体能承受的力度,跟人体能承受的力度,无法比拟。

柳无故心情很好,起了兴致逗弄这只鸟:“哭丧,你不是鹦鹉吗?来,说一句。”

他眉眼舒展,眼神中兴致勃勃,丝毫看不出刚刚他才目睹了两个人被活生生的打死。

事实上柳无故也确实没把那两个婢女的命放在心上,虽然他是经历过法治社会的,但他也同样从皇权至上的社会中成长过,甚至还去了战场。

人命在柳无故心中如草芥,不管是别人的命,还是自己的,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