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告诉他自己的腿受了伤。
但他现在很后悔。
他觉得自己应该让未烟担心自己, 让他觉得亏欠自己, 至少这些会化作蛛网,化作千丝万缕的联系,将未烟困在人间。
他明白未烟能不能清醒,在于未烟是否还有遗憾,还有执念,还有割舍不下的东西。
换言之,如果未烟觉得累了,觉得了无牵挂了,他或许就不会醒了。
祁燃是知道未烟的情况的。
他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唯一的弟弟还是个疯子,是变态,是假的,他对什么都看得很淡,连唯一没弄清楚的真相都已明晰。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未烟值得留恋的?
他推着轮椅,靠近病床,将那只满是针孔的瘦削手背轻轻牵起,贴在自己面颊上。
“哥哥,你都睡了很久了,你醒一醒好不好?”
“我好饿,你答应给我做饭的。”
“你别睡了,你以前不赖床的,你怎么这样啊……”
他一直在和他说话,但那张平静的睡颜毫无波澜。
他就这样,一个人喋喋不休地说话,一直说到暮色四合,说到天色完全暗淡下来。
直到有人敲门,将他喊出去。
祁燃见到了自己的大哥祁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