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城,茅黑彻底憋不住了,肆无忌惮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哈哈大笑,引得周围的行人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盯着他看。
“小子,你可以啊!”茅黑大力地鼓了两下掌,对季玺刚才的行为表示了极大的赞赏,“以前小看你了哈!够硬气!看看刚才那军鬼的嘴脸,哈哈哈,被大象踩了两脚都没有他这么丢脸,实在太搞笑了……”
炎一叹了一口气,用教育的口吻对季玺说:“你实在没必要跟他撕破脸。”
“哦。”季玺一脸油盐不进,木着一张脸,“那你被他指着鼻子骂穷鬼,就很有必要了?”
他凉凉地说,“这每一个点数都是你辛辛苦苦杀畸变人赚的,凭什么给他?因为他脸大么?”
炎一揉了揉眉心,他其实有无数从残酷生活中摸爬滚打后才学会的教训可以对季玺讲,那些唱衰他的,有点过于世故和圆滑的,不体面也不点都不酷的,种种道理。
但他并不想说出口。
没必要让他懂这些。炎一想,他就一直这样保持尖锐也很好。
于是炎一摸了摸季玺的头,嗓音低沉,声音温柔:“嗯,你说得对,咱不给他。”
回到病木区的家,季玺蓦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在打开门的瞬间,屋子里有尘埃的味道扑面而来,临走前炎一放在窗台前的白色小雏菊已经枯萎了,在花瓶里淹头搭脑的,客厅的窗户照进来一束光,空气中细小的颗粒在阳光里漫天飞舞。
映入眼帘的是虽然陈旧但很干净的米色麂皮沙发、体积厚重的电视机、擦得没有油渍的灶台、偶尔会嘎吱作响的老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