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玺手脚上的铁链被解了下来,他无力地滑倒在地上,像是被人抽掉了脊梁骨一样,只剩一团没有骨架的软肉。
那个保镖把他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抱起来,没有碰到他身前的伤口。
常怀瞥了他一眼:“带走。”
季玺没什么意识地,在一个有些熟悉而温暖的拥抱中,被带出了潮湿阴冷的铁牢。
季玺已经懒得去想常怀救他是为什么了,反正怎样都好,他无所谓了。
别人手里的棋子、筹码或者炮灰,他仅剩的利用价值大概也只有这些了。
在当下的情形,他是真的想不了那么多。
然而,他以为常怀把他接出来之后大概会送到另一个地方关起来,但那个保镖却径自把他带回了巨门区的公寓,他在意识不清地情况下,被人轻柔地放在了一张床上,周身熟悉和安全的气息将他整个人包裹住。
季玺忽然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房间,那个从铁刺手下把他救下,一路护送回来的人,并不是什么常怀的保镖,而是炎一,他现在正安安稳稳地躺在炎一的床榻之上。
炎一。
这个名字让他短暂地清醒了片刻,季玺骤地睁开眼,只见眼前的男人穿着一身保镖装束的西服,戴着一副墨镜,只露出一张坚毅的下半张脸。
很多场景在眼前回旋,他忽然回想起当时和常怀一起去陆家时,他总觉得这人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原来是他,原来一直是他。
季玺抖着满是血污的手,碰上男人冒出了一点点青色胡茬的脸,按在他的鼻梁,轻轻地将那副墨镜揭下。